\"那就等你英雄歸來了,我也好想回家,很少出這麼遠的門。\"
\"按以往的經驗,對方不會說什麼的,不必說穿,我隻需要做個小小的暗示即可。做生意就這樣,能騙就騙,不行也兩不為難。騙不到自己也沒虧,隻是丟了個機會。機會多得是,再找就是。\"
陳博柴穿了件外套,出去了。應該算是深秋了,但此時天氣還不太冷,即使是在晚上。這家酒店挺有古樸的風味,並不像別的高檔酒店,用磁磚、玻璃裹得嚴嚴的,處處灼人眼睛。這裏多用大理石,也不是處處都是水泥路,甚至能聞到泥土的氣息。落葉挺多,不知是沒人掃還是故意這樣,營造出幽靜的環境。陳博柴沒有過多注意,而且現也沒那個心思。這筆生意的失敗的確是夠惋惜的。新任董事長是原來的第二大股東,而自己一直是上任董事長的得力助手,也就是現任董事長對頭的助手。這次做不好很有可能會受到排擠,自己多年來腳踏實地的奮鬥,將有可能成為權力鬥爭的犧牲品。
不一會兒到了方老板的住處。遞上名片,讓人通報,方老板卻不在,有了點小毛病,去醫院了。陳博柴愣住了,怎麼會這樣。要說的話都準備好了,卻又無從說出。其實他也有點猶豫,自從下午以後,就不斷地在思考,神經是繃得過緊了,最終還是做出了不談這筆生意的決定。現在方老板人卻不在,那就休息一晚吧,自己也正需要有一會兒不太有壓力的時間。
去的時候是如臨大敵的樣子,如今不戰而歸,雖沒任何戰果,休息一下以備後戰,這樣也不錯。
\"這麼快啊,果真如你所說,完全不費口舌。看來我收拾好行李是明智的。\"
陳博柴看了一下,並沒有收拾任何東西,他隻是在開玩笑。
\"方老板不在,說是去醫院了。\"
\"這時間溫差大,風寒感冒什麼的也很容易染上。\"
\"莫不是故意躲我。\"
\"他怎麼也是大老板,為這點事也不值,成就成不成就罷,犯不著。\"
\"也是,他又怎會知道我今晚會去。\"
\"難說,你們生意人有那麼多種能力,難道就沒有神機妙算這一項?\"
\"你今天時時都在幸災樂禍。\"
\"不是,隻是覺得你太緊張了,放鬆一下。\"
\"怎麼可能,早點睡吧。\"
陳博柴本來就睡得不太沉,當早晨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到他床邊的牆上時,他就醒了。昨晚忘了拉窗簾,也說不上是忘,他喜歡這樣,總是故意去忘,在晨曦中開始一天的工作。照在牆上的陽光是暗黃色,還不住跳動著,給人一種水波粼粼的感覺。早晨空氣中水氣太濃,又不住地流動,使陽光不斷地折射,才造成了那種感覺。陳博柴卻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可是自己還並未老,四十歲正是事業上的高峰及成熟期,甚至還說不上成熟,可以說還是年輕的。可是這幾天卻讓他著實折騰了一番,感到很累了。
鳥兒也開始叫了,陳博柴透過窗子,便能看到許多樹,但鳥卻不是野生的,而是裝在一個個籠子裏,掛在樹上。是酒店故意要造出這種環境吧。沒有樹可以去種,沒有鳥也可以籠養。它們卻也叫得歡快,全然不知自己本可以有更大的天空的。可是,它們又有什麼理由不叫呢,有東西吃,可以活下去,惟一需要做的就是歡快地叫出來。這也是它們的職業啊,人們總是多管閑事地替它們疾呼:還它們本來的天空吧。但有些鳥兒就需要以這種手段來謀生。不管開始是出於何種目的,是否是自願地從事一種職業,自己的生存已與那種職業維係到一起,並且能快樂地從事時,那就成了一種生活。不快樂會死,不工作也會死。為了活,可以學會快樂地工作,盡管那本來是不快樂的,也不是自己的本性。
或許,一個人需要的隻是快樂地生活著,不論自由與否。不自由,也可以很快樂,隻要你別把自由看得太重。關係太複雜,考慮太多,過於追求完美,縱然精神上是自由的,肉體上卻始終無法達到自由自在的境界。這樣想的人,是超然,還是平庸?
陳博柴是持與之相反的人生觀的,他的自由,是奮鬥的自由,而不是\"簡單\"的自由。他奮鬥了那麼多年了,挑戰了無數困難,在別人眼裏是個強人,他自己也認為找到了自由,一個人的地位越高就越自由。在還應該繼續尋找高位的時候,陳博柴卻感到,自己需要一點平庸了,或者說是超然。
走到院子裏,這種人造的和諧環境也挺美。這個時節本是沒多少露水的,但陽光還不強烈,露水還賴在草上不肯滾落退去。有少許的葉子開始落了。籠中的鳥兒見到人叫得更歡了,這也是它們受馴的內容之一。當然也少不了花圃,到處彌漫著花香。停下來享受一下生活,也是多麼美好和愜意啊,哪怕那隻是一種人造的環境。
劉長捷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