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一動,那個小孩子就會哇啦哇啦的大哭,仿佛生怕她從自己身邊跑掉,每到這時候,安妮微兒 就會將她摟在懷裏,給她哼著她們那個族裏的搖籃曲,看著妹妹沉入睡夢的樣子,安妮微兒 由衷的感到幸福。
哪怕後來分別很多年,雖然偶爾聯係上,但是卻很少真正的來到彼此的身邊,但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安妮微兒 便會想念那樣的日子,無憂無慮的,仿佛一抬頭就能看到蔚藍的天,碧空如洗,那時候空氣中漂浮的似乎都是淡淡的花香。
我還記得聽安妮微兒 說這些事的時候,她眼底精彩的神色,她是個很重感情的人,我知道她是真的懷念那般,我無力安慰,隻能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在她需要紙巾的時候安靜的遞過去,在她需要靠岸的時候借出一個並不強壯的肩膀。
安妮微兒 說,\"Jiffy,我是一定要回去的,我放不下妹妹。\"
我說\"好,等你在這邊的簽約滿三年之後,我送你回去。我也想見見你的妹妹。我會把她當自己的妹妹一樣疼愛。\"
安妮微兒 睜大了眼睛,那樣無辜可愛的眸光,仿佛一個最為純淨的稚子,\"Jiffy,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有嗎?\"我倒是不覺得,我覺得我的生命,正因為遇見了安妮微兒 ,才呈現出一絲徇麗多姿的色彩,在此之前,我除了做好一個普通學生應做的事外,基本上就如同一潭死水,但是我不可能直截了當的跟安妮微兒 說這些。
她是個純潔的姑娘,想事情往往沒那麼多歪歪道道,我不忍心讓這突如其來的愛情讓她累心,每天看到她這麼來來去去的工作著,閑暇時候出來大家聚聚,然後看她像一個好奇的孩子,學著異地的生活方式--烹茶,燒烤,中西結合,無所不包,往往稍微有那麼一丁點的進步,她都要開心上老半天。
她是一個那樣簡單的人,簡單到似乎這樣就是她僅有的快樂,她的腦海裏永遠沒有所謂的城府跟算計,除了擔憂他們公司倒閉自己被炒魷魚外,我都幾乎沒怎麼見她皺過眉頭,看她那小樣兒就知道,她每日裏都過得充充實實,快快樂樂,隻是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開心大發的時候,在她咧開小嘴笑的無比歡快的時候,她不知道,這樣的情緒其實也帶動了別人,至少我就覺得看到她笑的這麼開心,我自己也感到幸福快樂。
安妮微兒 出事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我的生活都無法自理,我一味的沉浸於那種徹骨的悲痛之中,我時常半神經質地跑到她的墓地裏查看,坐在她的墳前一呆就是老半天,那個公墓裏還是青青如同薺麥的荒草,手指撫上去帶著微微的刺痛。
我安靜的坐著,背靠著粗糙的石碑,閉上眼就是天黑。
我時常在想,人生路是否真的需要這樣徹頭徹尾的痛一回,否則就長不大;人生是否都需要這樣一場蛻變,否則就學不會擔當。
那場飛機失事,使得很多人家破人亡,政府以及有關部門的賠償下來,安妮微兒 認識的人不多,除了她那些個一同在這裏做事的姐妹,基本上也就隻有我這麼一個熟人,所以那筆賠償金下來的時候,毫無疑問落到了我的手裏。
我給她在公墓裏挑選了一個淨風淨水的地方,其實我不怎麼會看,隻是依舊自己最基本的直覺,覺得安妮微兒 若是在世的話,應該很喜歡在這個地方喝上一兩杯小酒,然後跟我絮絮叨叨的談論起她小時候的事,還有她那個我素未謀麵的妹妹。
剩餘的錢也有不少,我從安妮微兒 的朋友Angel那裏入手,費盡心機的整了好幾頓大餐,這才好不容易獲得了她妹妹絕無僅有的訊息,那一日我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整個人都呈興奮狀態,我已經悄悄的下了一個決定。
\"我要以安妮微兒 的身份一如既往活在她妹妹--Whitney的生命裏,我要代替安妮微兒 給她溫暖跟關愛,像以往一樣,掙錢給她花,無論她想讀書還是購物,凡是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都會一應滿足於她。\"我把我的決定毫無保留的告訴了Ang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