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餘鄂的情況他確實是打聽清楚了。
原本以為餘鄂在駐京辦呆過,會有一些別人看不到的關係。
所以從年初餘鄂到四季紅之後,馬明元先後試探過餘鄂好幾次。但從這差不多一年來的情況看,餘鄂的底氣也就那樣,幾次試探下來也都沒見餘鄂抬出什麼人來,所有的事情都隻是自己扛著。
所以試探到十月份之後,馬明元覺得餘鄂沒啥底氣,才開始進行自己的計劃,想要將餘鄂手裏的果子,一顆不落的都摘到自己的懷裏。
隻是這最近個把月,餘鄂的變化突然就大了,不但搞定了朱光明,而且還和林峰是好兄弟,這些情況馬明元並沒掌握,也有些讓馬明元不太接受不了。
現在聽周長河的意思,似乎是發現他和林書記關係匪淺,這讓馬明元有些不知怎麼應對了。
“也無所謂了,不要管他太多。”周長河想了想,這時候不是去顧忌餘鄂的時候了,對於馬明元來說機會就這麼一次,“明天你安排個地方,我約幾個人吃頓飯再說……”
“大哥……”
馬明元有些感動,抬頭看著周長河,其他話就說不出口了。
今年到這個時候為止,周長河除了幾個公務宴請,私下裏沒參加過一次飯局。為了馬明元的事情,他居然破天荒的要請客,明天親自去約幾個人吃飯,這個份兄弟情深確實夠到位。
往年,周長河雖然大權在握,但也還是不能脫俗,也總是有吃不完的飯,請不完的客喝不光的酒。特別到了年關,那更是一個人要掰成兩個人用,一張嘴要掰成四張嘴吃。
畢竟他也是官場中人,市裏省上的領導該請的也得請。自己手下的人,到了這個時候以能請到周部長為榮,自己的哥們兄弟更是拍著胸脯,希望大哥能賞臉喝上杯水酒,這樣才能顯得他們有麵子,才能顯得他們和周長河親近。
雖然周長河酒量很差,但人在官場走,哪個不喝酒啊。
所以即使是很不願意喝酒,但往年周長河和大家一樣,也是有喝不完的酒。
今年情況有些特別,周長河就很少參加飯局,或者說他基本不參加飯局。
因為他今天身體不太好,而且隨著年齡大起來,酒量是越來越差了,以前是一瓶不到、長河永在,今年是隻要聞著酒味,這胃就會不停翻滾,喝上一兩二兩就會吐個不停。
更重要的是,今年56歲的周長河,過年後區裏召開黨代會時,他肯定要到人大或者是政協去,與其到時候人走茶涼,那還不如現在就開始慢慢適應,因此他也就懶得去應酬了。
至於那些想請他喝酒的人,他更是懶得搭理,這些人請他吃飯喝酒,不過是看著他手裏那點權力,希望他能在這最後兩個月了,繼續為他們發揮點餘熱而已。
等年後自己退居二線,這些人吃飯喝酒的時候,絕對不會想起自己。
而馬明元卻不一樣,兩人可算得上是過命交情的兄弟。
自己這個做大哥的,這幾年來提拔了幾百個幹部,可自家兄弟的問題,就是沒能解決,這讓周長河有些愧疚,所以他決定拚了老命,也得找幾個朋友幫忙,在這最後一次機會上,將馬明元送上正科級的位置,也算是兩段兄弟兩一樁心願。
見馬明元一臉感激,周長河心裏越發沒底,林書記和前麵三位書記都不一樣,他不但是一個很有主見,對陵城區情況熟悉的一把手,而且他對於街道和重要部門正職,他可是一直捏在手裏,容不得其他人有任何想法。
哪怕是周長這個組織部長,在這些位置上都沒有話語權。
要不然,有周長河在這裏,馬明元也就用不著耍那陰謀手段,去想盡辦法摘餘鄂的桃子。去摘“創示範”工作的桃子,就是為了讓馬明元有露臉的機會,有在林書記麵前露臉的機會。
有了露臉的機會,再有周長河的運作,那馬明元提拔為街道辦主任缺的機會,雖然說不上十拿九穩,但也有七八分把握了。甚至於馬明元表現得好點,周長河運作的漂亮點,那接任四季紅街道書記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不過,你最近還是低調點。”良久,周長河才和馬明說,“盡量不要和他衝突,畢竟他可是幫林書記安排過飯局,我們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