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昊，不，白帝，放……放……放我一馬。”
張柬之看著快要刺破自己喉嚨的劍光，連喉結都不敢妄動半分。
“你不求饒，我也不想殺你。”白帝陡然收回了白羽的劍光，將那枚白羽丟向跪在地上的張柬之，口中說道，“因為你……不配我動手。”白帝說罷，轉身坐上了紅衣男子化成的赤鳥迦樓羅，赤鳥迦樓羅扇動它燃火的雙翅，數息之後便飛上高空，化為星點。
張柬之見白帝遠走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撿起地上那枚白帝丟下的白羽，滿是褶皺的手撫上自己的喉嚨，那懸停在半空的喉結重重地落下，咕的一聲咽了一口唾沫。
“哈哈，哈哈哈哈。”
在張柬之身後，一串不合時宜的笑聲陡然響起。這笑的不是別人，正是先前被赤鳥迦樓羅打傷，躺在地上行動都很困難的禦林軍統領恣睢。
張柬之捏著那枚白帝留下的白羽，轉身厲聲道：“你笑什麼。”
恣睢因為笑得太過，喉間一甜，口裏又含了一嘴血，口中說道：“我笑你是個膽小鬼，欺軟怕硬，貪生怕死的膽小鬼。”
“黃口小兒，你再說一遍。”
“老的半截身子都入土了，還貪生怕死的膽小鬼。”
“你……老夫要……要……要……”
“國師，你要去陛下那參我一本折了三千禦林親衛，沒有護住公主周全對不對？可這罪過和你向逆賊白少昊跪地求饒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麼。一個是實力問題，一個是氣節問題。實力不夠可以慢慢培養，畢竟我還年輕。可氣節沒有，特別是國師你活到這個歲數了還這副樣子，那是一點都救不了。”
“你……你……你……”
“國師，不用你你你了，我不提你向賊求饒的事情，你也不要提我保護公主不力的事情，今天發生的所有一切，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說出去，這樣對你好，對我也好。”
國師張柬之低頭思忖了半刻，然後看向恣睢，眼神稍動表示默認。
“哈哈哈，哈哈哈哈，陳剛你扶我一把，不然我要笑死了。”恣睢抖了下身上那件雲燕細錦青緞衣，挽著老兵陳剛的手慢慢站了起來，“公主，我們繼續去蛇盤山打獵吧。”
“你都這副樣子了，還有心情去蛇盤山打獵，不怕我向母皇把你今天犯的罪過都供出來，讓你和國師兩人都吃不了兜著走。”身披鬥篷外罩的太平公主略微生氣地說道，雖然她嘴上這麼說，但手上卻不自覺地替恣睢擦去嘴角的血跡。
“不會的，臣都舍命陪公主遊玩了，公主大人大量肯定不會計較我這點小過錯的。更何況和我比起來，站在那邊的國師大人要緊張的多啊。”恣睢大聲說道，似乎把現在自己仍身受重傷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小紅棗，今天我高興，你一塊跟來和我們去蛇盤山打獵吧。”
小和尚虛妄聽了恣睢的言語，注意力從懷裏昏睡的小龍女萌萌身上移開，轉而看向恣睢：“小綠豆，你終於肯叫我小紅棗了，那麼你就是承認了自己是小綠豆，對吧？”
“口誤，口誤。我不認識什麼小紅棗，也不知道什麼小綠豆。”恣睢頭一側將目光從虛妄身上移開，轉而拉起太平公主的手，“太平公主，我們趕緊去蛇盤山打獵吧。”
“我隻披著一件鬥篷外套，裏麵什麼都沒穿，萬一走光了怎麼辦啊。恣睢你在聽嗎？恣睢、恣睢你不要跑的這麼快啊。”
“公主，統領，你們兩個都坐在我身上好麼，別動的那麼激烈啊。”身材高大的禦林老兵陳剛趴在地上作馬狀，背著恣睢和太平公主向蛇盤山的山頂跑去。
而這蛇盤山路的轉角處，隻剩下了抱著小龍女萌萌的虛妄，大唐國師張柬之早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