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嵐她們從太醫院出來,在外邊候著的夏荷連從樹蔭底下走了出來。
五月的天,有些微熱,隱隱間似乎還能聽到知了的鳴叫。
從屋裏一出來,蘇嵐就覺得有些悶熱,眯著眼,看了看頭頂的日頭,在一旁的夏荷見狀,連道,“這會天熱了,咱從花園穿過去吧,正好有一條遊廊可以直接通望月軒。”
蘇嵐點了點頭,夏荷在前邊帶路,但沒走幾步,她又停止腳步,轉過身,很認真地對蘇嵐她們幾個道,“這宮裏可不比外頭,禍從口出,要是娘娘有話問,就回答,沒問的,也不必多言。”
在未進宮前,韓母也有交代蘇嵐在宮裏要小心,蘇嵐自然不敢大意,對夏荷的提醒,蘇嵐也自當感激,“多謝夏荷姑娘提醒。”
“看姑娘也是伶俐人兒,想來娘娘也會喜歡的,姑娘也不必太擔心。”夏荷這般說,也是想寬慰蘇嵐,娘娘親自過問有關蔚落的事,心底定是在意,她也不敢再蘇嵐跟前端架子。
進了遊廊,廊外樹木林立,頓時清涼不少。
剛開始,蘇嵐倒還真的是目不斜視,小心翼翼地跟著夏荷往前走,不過,對皇宮的好奇心還是占了上風,宮外多少人想進宮一睹黃家風采,而蘇嵐此時就在宮裏,當然是不願錯過機會。
蘇嵐打量著宮內的物什時,心底竟開始跟蔚府暗自做著比較,蔚府的園子,是視野很開闊,恬靜中處處是美如畫的風景,而皇宮,華貴宏偉之中,卻隱隱帶著些許壓抑,讓人忍不住的一陣緊張,那些奇花異草也因此失去了幾分活力。
有點點排斥這個地方,蘇嵐心底總是有著不安,想早點離開這裏,隻是,因著韓貴妃要召見,她也不敢拒絕,不然,這藐視皇妃的罪名怕是要扣在自己的頭上。
遊廊長得似乎望不到頭,從林木中穿過,隻伸向波光粼粼的湖麵,湖中心煙波嫋嫋,遠遠望著,飄渺虛幻,竟有種遺立獨世之感。
許是在水麵上,迎麵而來的風,著實涼爽,幾人的腳步,在此時倒是加快了不少,不過,看到長廊拐角處的人影時,夏荷連減慢了速度,眉頭微微皺了皺,想著怎麼就忘了走這裏會碰到她呢,不免有些懊悔,但也不願折回,這可關乎著韓貴妃的顏麵見,因而,她隻好低聲叮囑其他人,“來人可是如今新晉的秀妃,待會你們誰都別說話,也不要看她,這可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主,要是被她盯上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蘇嵐有些愣了愣,倒是阮氏,許是進宮多的緣故,對宮裏的一些事也了解一些,連開口回道,“放心吧,夏荷姑娘,我們會小心的。”
一種如臨大敵的氣氛就在四人中彌漫開來,蘇嵐隻覺得此時能清晰地感覺到左腕的疼痛。
待秀妃越發接近,隻有兩丈之遠時,在前麵帶路的夏荷幹脆站住腳,停了下來。
夏荷這般緊張與秀妃的相遇,倒不是沒有緣故,在宮裏,韓貴妃一直頗得當今皇上的寵愛,可是**屹立不倒的貴妃,且皇後病故多年,韓貴妃一直暫代管理**的職責,眾人心裏都想著這後位怕遲早是韓貴妃的,可讓人出乎意料的是,一直默默無聞的秀才人竟一躍成了秀妃,而最近更是越發受寵,這新歡舊愛,自是暗地較勁,前一段時間,秀妃更是和韓貴妃撕破了臉皮,公然對立,這讓夏荷不小心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