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睿手裏握著一堆剛辦完的出院手續出現的門口的時候,正好目睹了這一幕,他側身站在門口,聽著裏麵的對話,然後又在陳蕭發現他之前,轉身躲避。
自打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之後,他的內心就沒有一刻安寧過。是那種多年的信仰被全部推翻的彷徨。
他雖然一開始就不喜歡劉彬,但是卻相信了他和陳蕭之間那種虛假的或者說根本就不曾存在過的愛情。
甚至在他最終回國的目的裏,還有一點是要為陳蕭討個說法,想讓當年傷害她的人和她一樣過的不幸福,而那個人就是林杉。
所以,他把林杉固定在陳蕭早早就給他設定的印象中,背棄朋友,涼薄無信。
可是,為什麼到了最後,這一切都毫無征兆的朝著相反的方向在發展。
他以為的親眼所見的愛情,被撕掉了偽裝之後變得醜陋不堪。他以為林杉是一切的根源,是那個一切悲劇的開始,卻到了最後,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切的一切,她都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直到陳蕭拄著拐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蘇睿才又走進病房。床邊放著整理好的行李箱,劉彬站在床邊,目無焦點茫然的望著窗外,手裏夾著一隻剛吸了兩口的煙。
“這裏是病房,不能吸煙。”蘇睿走過去,把手裏的出院單放在行李箱上,抬手把劉彬手裏的煙拿了過來,熄滅扔到垃圾桶。
果然,愛情和女人,就是男人的罌粟花,愛它外表的美麗和嬌豔,卻不知道它也是這世間最沒有解的毒藥。
劉彬,那個曾經溫潤如玉的男子,此刻卻是一副頹廢的模樣。
“我記得你是不吸煙的。”蘇睿看著眼前這個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眼睛微腫,麵容憔悴的劉彬說道。
“我和陳蕭的對話你都聽見了吧?”劉彬轉過身看著蘇睿。
蘇睿點頭默認。
兩個男人之間不需要過多的解釋,需要的隻是一個交代。
對於陳蕭,他現在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在容忍,也許這個決定早都該做了,都是他的猶豫不決,總覺得隻要他肯付出和努力一切就會變好,就好像他當初篤信的以為隻要他站出來,把一切的罪責都承擔到自己的肩膀上,一切就都會隨時時間的衝刷而慢慢的好起來。
可惜,時間衝淡了疼痛,愈合了傷口,卻留下了疤痕。揮之不去。
他對林杉有太多的愧疚,其實他自己才是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甚至開始後知後覺的後悔,如果當初自己沒有主動去招惹這段不該有的感情,不去打擾林杉原本平日的日子,或許她就會和張幕風順理成章的在一切,也就不會承受這麼多傷害。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無法挽回了,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去找她,哪怕是天涯海角,萬水千山。
所以,他必須盡快解決和陳蕭的事情。話已然出口,便沒有餘地。
距離出院,已經一周,雖然還是住在以前的房子裏,但是一個樓上一個樓下,擬好的離婚協議書也被陳蕭撕得粉碎。
每次,隻要劉彬提起離婚的事情,陳蕭就好像發了瘋一般,摔東西,甚至傷害自己。她就是要用這種方法折磨他,就算沒有愛情,就算被厭棄,也要至死讓他守在身邊,做她的陪葬品。
蘇睿來過兩次,看見陳蕭胳膊上和腿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痕,在看看屋子裏到處都是七零八落的物品,玻璃碎片,隻能無奈的看著劉彬歎氣。他也嚐試著想要勸陳蕭放手,不要固執的一錯再錯,卻反被陳蕭罵,說他和劉彬一樣都被林杉那個小妖精給迷惑住了,說他不念親情等等,最後蘇睿也隻能作罷。
他想,也許這就是陳蕭和劉彬之間的一段孽緣吧,時間沒到,早一點晚一點都沒有結果。
這麼一想他又不免想到自己的身上,他和林杉兩個人之間又怎麼算呢?是有緣還是無緣,如果是有緣,為什麼不早點遇見,既然遇見了又為什麼出現這麼多的意外,而在這些所有的意外裏,就算是她受傷,他卻也隻能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那是沒有緣分嗎?他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