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劍光衝天而起,狠狠插入烏黑的天穹之中,原本寧靜的天空倏忽間聚集起了無數厚實的雲層,隱隱雷光破開烏雲,風雲色變,靈氣磅礴。
從天際向下看去,絕劍五山中的主山青鋒已然被鮮血染的通紅,大批絕劍山弟子在和炎雲騎、黑衣人們的交戰中血染大地,飲恨於此,所有人都殺的失去了理智。在大型戰場的另一側,兩股勢力最頂尖戰力間的戰鬥也趨向了白熱化,而幾場激鬥中最為矚目的還是李恒遷的那一戰。
李恒遷一身灰白道袍隨風獵獵擺動,手中的昆吾劍透出點點紫光,與尋常的兵器完全相反,適逢激戰,劍身反而越發的沒有光澤,隻是滲出微微的古樸滄桑之氣讓人感到心驚膽寒。劍鋒一掠,看似平淡無奇的斬擊硬生生把那個手執雙刃闊劍、手臂上刻有“拾壹”字樣的男子給震飛了出去。
“師兄當真好修為,受了我如此重擊還能保持這般戰力,師弟佩服。”當拾壹劍奴被震開去時,甄譽的蒼焰劍便如附骨之疽纏上了李恒遷的昆吾劍。
熊熊燃燒的混沌炎流附著在蒼焰劍的劍身上,甄譽笑意吟吟,每一次的劍刺都仿佛要刺穿李恒遷高大的身軀。兩人身形飄動,刹那間便交手了十餘次,劍光舞動時炸裂開來的靈氣都讓四周的人氣息為之一滯。在李恒遷的身上有著隱隱的烏光湧動,那是昆吾劍發出的“劍籠”之力,雖然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卻能讓周圍的敵人猶如籠中困獸,無法發揮出十分的實力。
相較之下,蒼焰劍的混沌炎流卻是攻守兼備的絕妙能力,帶有混沌氣息的火焰連武者的本源靈氣都能焚燒殆盡,和這樣的敵人交戰起來,實在讓人頭痛。
李恒遷身上帶傷,久戰之下漸漸處於劣勢,而甄譽又占了兵器上的便宜,招式上越發的狠冽,夜色中的互鬥,恐怖的靈氣洶湧爆裂。拾壹劍奴不時掠陣,給予李恒遷更大的壓力,他的那柄雙刃闊劍頗為靈異,在李恒遷身上留下的傷口處不斷溢出黑色的靈氣,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也難以在短時間裏止住血。
饒是如此,李恒遷依舊麵色平淡,從容的應對甄譽和拾壹劍奴的每次進攻。在旁人看來,他像是一個盛滿水的大缸,無論如何撼動缸身,裏麵的水也不會泛起一絲漣漪,平穩,厚重。這是李恒遷的本源靈氣,也是他本人給予他人的感受。
一邊觀戰的顏艾頭一次露出凝重的神色,她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場戰鬥已經很久了,明明加入戰團就可以輕鬆取得壓製性的優勢,她卻隻是牽著馬兒入神的觀看。
“轟”的一聲巨響,葉浩手握一根混鐵長棍,揮掃中龍蛇舞動,次次都衝著劍一的頭、頸等要害位置而去,他的本源靈氣狂暴,戰法也和普通武者不同,一招一式透出的均是戰場上才有的殺伐之力。劍一身法輕靈,貼著青鋒殿的外牆遊走,葉浩的每一棍都在堅硬的外牆上留下絲絲蛛網般的裂縫,卻碰不到他的半點衣角。
“能將炎國公孫家的禦風步練到如此境界,閣下這般人物竟然願意去做葉無殤的一條走狗,真是讓人驚歎。”葉浩一邊發動凜冽攻勢,一邊大笑著進行嘲諷。
聽到這句話,劍一的身子猛地一頓,長劍惑心第一次格擋住了葉浩的鐵棍。葉浩一愣,抬頭雙目正對上了劍一從麵具裏露出的幽幽瞳光,劍一微微用力,長劍惑心從鐵棍棍身上滑過,向著葉浩的脖頸斬去。
“這種感覺......”葉浩心頭微顫,渾身寒毛豎立,承載著萬千重量的鐵棍差點脫手而出,他身子後仰,才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避過了劍一這看似普通的一劍。
“當年威震白槿的葉老虎,莫不是隻有嘴皮子上的功夫厲害?”劍一聲音低沉,說話時人已站在了葉浩的身後,長劍惑心在第一時間刺出,若是修為稍差的人,看到劍一現身在葉浩身後時也才看到那凜冽的劍鋒,“而我和大人之間的關係,你不會明白。”
“我自然不會明白!”夜風綿軟,鐵棍夾帶著龍吟虎嘯猛然轉過一個角度,葉浩身子一扭,避開了從下而上刺來的黑劍,剛猛的鐵棍同時砸向了劍一的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