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機會的一再錯失,走已經來不及了。這時候獵人雖然恢複了晶核,但由於大量失血和長期饑餓,令他們沒辦法走遠。
“為今之計,隻能是由自己拖一陣,然後讓獵人在最短時間吃飽,裝備好,然後再製造混亂,最後由自己帶人從後山逃命.”
石頭看穿天竹的計劃,他在兒子摻扶下走上來,拍拍天竹肩膀,說:“竹子,啥話也別說了,禍是我惹出來的,你趕緊走吧,家裏還有一大群孩子要你帶.這裏就留給我們父子倆吧。”
天竹露出微笑,他說:“石頭叔,你休息,讓我來吧。”
石頭不幹,他說:“我們這些天受夠了鳥氣,這回不拉幾個墊背的,老子不叫石頭了.”
天竹好象很有把握地說:“石頭叔,你趕緊休息,讓我們先對付,再說我們不是還有幾百人質嗎?”
石頭認真地看著天竹,說:“我聽你的!”再轉頭一拍兒子,仿佛將僅剩的力量傳過去一般,他咬牙到:“聽天竹安排,哪怕叫你去死!”
小石頭一振雙臂,沉著地說:“我曉得。”
多麼熟悉的場景啊,年少之事極快地劃過腦際,天竹心口一熱,說:“沒事的,我保證大家都可以回家!”
這時候,一個壯漢站出來.四周呐喊聲起。
天竹對小石頭說:“你下去挑戰,用語言擠兌他們,盡量拖時間.”
小石頭說:“如果這樣,我就一個一個挑戰下去!竹子,全靠你了!”說完,沒等天竹說話,他已經跳下去,然後很直接地直指著壯漢說:“是男人,就和我鬥一場。”
壯漢漫不經心地說:“我當然是男人,不過我沒有興趣跟你比試。”
小石頭立即轉頭,大聲對著天竹說:“老大,沒辦法,他不敢比!”
天竹說:“不比就算了,我原本還想下點彩頭呢?”
壯漢一聽,反應過來,就走前兩步,說:“你們所謂的彩頭,無非就是拿人質出來吧,也罷,我和黑頸那個倒黴蛋喝過幾次酒,有那麼一點交情,沒理由不試試救他。”
天竹說:“想玩麼?那很好,我們輸了,人你們帶走,但你們輸了又如何?”
壯漢說:“這麼個半大獸人,我如果輸了就不混了,回家耕田去。”
天竹說:“小石頭別玩了,別人耍我們玩呢?”
小石頭點點頭,走到寨牆下,說:“也好,我趁著沒死,殺幾個混蛋給老爸解解氣,說不得還要嚐嚐他們的肉。”
小石頭隨口說出氣人的話,但天竹聽了很不是味,“話怎能這樣說呢?”他內心翻滾著,憋著終於說不出話。
傭兵氣憤地鼓噪起來。
壯漢一擺架勢,嚴肅地說:“你們這幫畜生,算我怕你們了,比劍沒問題,說吧,牆頭的那帶麵具的小子,你要我們拿出什麼彩頭?”
天竹覺得小石頭這句過頭話,傭兵的鬥誌已經激起來,無論如何他們絕不會放過獸人,心裏歎一句,天竹說:“你輸的話,帶隊退後五百米。”
壯漢微笑著搖頭道:“退後五百米?哦,你們想翻後山嗎?我告訴你行不通的,不過,無所謂,反正這小孩贏不了我。”
天竹說:“你這樣算是接受條件了嗎?”
壯漢不屑的說:“這不廢話嗎?上來,拔你的劍,小畜生!”他最後一句用手指著小石頭。
小石頭給小畜生罵得出火,他揮劍而上。
壯漢抖擻精神,小心應對。
小石頭跟天竹呆一起的時間最長,由模仿中也確實領悟了些精華,劍劍似實還虛,揮舞間看似漫不經心,但猛地加力,虛又變實,加上那氣壯山河的大喝,壯漢每每被打得狼狽不堪。
天竹知道,如果小石頭發勁時,連那聲呼喝都壓得住,將力量全運在劍上的話,壯漢根本連三招都擋不住。
在牆頭看得爽的石頭開懷大笑。新一代已經成長起來,而這都源於這個古怪的孩子,是個男人!他不由注視天竹瘦削的身影,突然間他感覺天竹身體似乎小了一圈。
小石頭舞了半天,終於把握到什麼,趁壯漢身退之時,收劍,身體放軟,大劍沒了之前的氣盛,斜指地麵。
壯漢心道:“不過是個剛練劍的孩子,力氣大極有限。”於是邁開大步殺過來。
小石頭似楞住一般,無視急砍的來劍,他甚至把頭低下,以躲避鬥氣的光芒。光芒終於完全爆發,離頭一尺,眼睛被壓得睜不開。
這時候小石頭終於動了,但隻是手臂,身體其他部分,包括最先遭受攻擊的頭部,動也不動,身體全部力量就彙集在手臂上,劍翻起,變幻出一道近乎天然的圓弧,直擊在對方劍的中部的一個小缺口上。“啪”,劍斷,順勢一挺,劍已擱在壯漢的脖子上。
全場無聲。
天竹沒作聲,以柔克剛並非這樣冒險,“這招至死地而後生,唉。。。”
這時候,天上傳來兩句:“精彩!”“經典!”。
天竹心道慚愧,被人飛到頭頂還不知道。抬頭看,是一頭龐大無匹的飛獸,幾米的身體鋪滿細鱗,展翅長度超過三十米,張開的嘴巴滴著唾液,仿佛提醒別人他們可以吐出其他東西一樣。
“這就是龍嗎?威猛但殘忍! 一隻長著大翅膀的爬蟲耳。”對這醜陋的形象,不敢恭維的天竹不滿意地心裏哼哼,他很不高興這些醜家夥盜用龍這一神聖的名字。
飛龍耀武揚威地繞營寨幾圈,被關在鐵籠的的傭兵突然有了力量,他們大叫:“雙劍聖,救我!”
飛龍隨即接近地麵,從上麵跳下兩人。
天竹留意到他們一個左腳先著地,一個右腳先著地,年紀大概是四十多歲,紮著頭巾,麵白無須,一對淺藍的眼,都是一身深綠色的緊身森林獵裝,大劍背在背上,隻是劍把手傾斜方向不一致。所有都在提示別人,兩人各擅一手。
雙劍聖,顧名思義,就是兩個劍聖,他們兩個是雙生子,出生沒多久就被高人帶走,藝成出門,胖點那個叫左劍勝,瘦點的叫右劍勝,後來隨著倆兄弟功力的提高,別人自然而然把“勝”改為“聖”,兩人也沒辜負這個稱號,努力不懈,終於練出金色鬥氣,現在正向劍神邁進。
可最先發音的,是他們乘坐的龍,邊飛起來邊古怪地嗚嗚嗷嗷喚兩聲,天上又從四麵八方出現幾條龍影,上麵還有騎士。
數一數,共是九隻,他們集隊,三三為列,組成方陣。而原來的那頭飛龍則不在其中。
天竹揮手讓發呆的小石頭回來,自己跳下去,一人麵對眼前的強敵。
左劍聖向天上的龍騎微微致意後,向天竹介紹道:“我是左劍聖,目下在第比帝國擔任護國大師,這是我弟弟右劍聖。”
右劍聖點點頭,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對傲慢的右劍聖來說,這已經是非常客氣了,尤其對方還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
天竹難得地沒有做自我介紹,他正彌補過錯般地用天目檢察四周!
左劍聖說:“我感覺你是個人類,可以給我老人家看看你的樣子嗎?”
天竹檢查完,沒有更厲害的角色在周圍,就道:“對不起,我是獸人,讓您失望了。”
左劍聖連忙說:“小兄弟,你誤解了,我感覺你的動作和說話的方式很象我的一個老朋友,氣質更是一模一樣,我怕你是故人之後。”他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你與我們有淵源,那麼這場戰鬥不用打了。
天竹回想起黑頸所為,恥於與這些人為伍,搖頭道:“我不是你朋友的後代,我阿母是獸人,叫河。
這時候,從隊伍中走出一個穿白袍的人,在一群身著輕軟盔甲的傭兵中顯然異常顯眼。他不緊不慢地走前,傭兵都平心靜氣,而雙劍聖也側身讓出位置。
“這是什麼人呢?與傭兵在一起,但明顯又不是傭兵,而且還頗受尊重。”天竹靜待著來人。
那人上來,右手撫在胸口,說:“這位迷途羔羊,我是神廷的光明牧師。”
天竹說:“我清醒得很,我沒有迷失道路!”他其實想表達自己始終堅持大道。
牧師微笑道:“這位小兄弟,你明明是人類,為何要自認獸人呢?也許你自小就被獸人撫養,對他們很有感情,但是,作為神的代言人,我還是要勸告你,不要再幫助獸人了,來,回到你自己的兄弟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