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拳頭的力量能發泄你心中的憤怒,我不知道我嘴裏罵的“王八蛋”是罵的曾凱,還是電話裏的那個男人,但我卻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到曾凱的那張難看的臉上了。
可能是轉身的距離不夠,也可能是曾凱的反應太快,我腦子裏一片空白,興許是我的拳頭碰到了他的牙齒上,因為我的手傳來火燎燎的疼痛感,我看見曾凱的嘴角突然地滲出一股鮮血,他的嘴皮被我打破了。
“草泥馬……”曾凱嘴裏含糊地吼叫道,隨即從他鮮血淋淋的嘴裏吐出一顆雪白的大牙,大牙上甚至能清晰地看見牙齦上的紅肉,他的手上一片血肉模糊。劉藝看到曾凱吐出的牙齒頓時尖叫起來,“你的牙……”
飯店老板看架勢知道打架鬥毆在所難免,於是未雨綢繆地嚎叫道,“要打架出去打……”
曾凱這次真的是被我激怒了,根本就沒聽到老板的忠告,雙手往桌緣下方一放,重重地把桌子向我掀了過來,桌上的碗碟順著桌子傾斜的重力“嘩嘩”地往下掉,撞擊在地上發出破碎的“叮叮當當”的聲音,我望身後一退,躲過了向我掀來的桌子,碗碟破碎時濺起的碎片濺到我的腿上,我感到一陣鑽心般的疼痛。
“他媽的,誰掀桌子,誰賠……”老板歇斯底裏地吼叫道。
曾凱沒有理會老板,一拳就給我打了過來,由於中間隔著一個桌子,我隻是本能地往後一仰,他沒有打中我,我一腳踹了下倒地的桌子,桌子的折疊腿撞到了曾凱的小腿骨上,曾凱一個踉蹌撲倒在折疊的桌子腿。
“別打了……”劉藝見曾凱撲倒在桌子腿上,立馬上前去扶曾凱。
曾凱似乎不依不饒,從桌子下撿起一塊碎瓷片就給我扔了過來,他的速度很快,我沒有預料到,所以根本就沒來得及的反應,“啪”的一聲碎片發出撞擊的聲音,好在碎瓷片扔偏了,不然我小命不保,因為我能清新地看見牆上被碎瓷片擊出的一個深坑。
“手流血了……”劉藝驚聲尖叫道,可能是剛才撲倒在桌子腿上時,手不小心碰到了碎瓷片,鮮血順著他的手滴在地上,像未關嚴的水龍頭一樣。
曾凱忍著疼痛,似乎還要對我動手,劉藝拽著他,“歐陽,你還不走,別打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似乎不願意這麼精彩的打架場麵就此結束,有人煽風點火地喊道:“踢他啊……”周圍的慫恿聲此起彼伏。
我見這陣勢怕事情會鬧大,而且我先動的手,過錯方在我,剛才自己也是一時之氣,看著眼前憤怒的曾凱,還有驚慌失措的劉藝,我轉身出了飯館,聽見飯館裏曾凱以勝利的聲音喊道:“你他媽的有種就別走啊,孫子怕了吧。”
聽到曾凱罵我“孫子”,我突然折回去再揍曾凱一頓,可是我突然覺得,我不應該在這裏浪費時間,我應該打電話給駱小仙。
“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駱小仙的電話居然占線,我開始焦躁起來,不好的念頭以及亂七八糟的畫麵不斷地在我腦海裏湧現,像是那阻不斷的洪水一樣。
“喂……”第三個電話我終於撥通了駱小仙的電話,可是裏麵的聲音不是駱小仙的。
“你是誰?駱小仙呢?”我焦急地問道,心裏惴惴不安。
“駱小仙喝醉了,她睡了,我是她室友。”裏麵的聲音傳來。
“你們是在哪兒?”我心裏還是不放心,不過還好是個女生。
“我們已經回宿舍了。”
“剛才是誰送她回來的?”我的語氣依然很急迫。
“是我啊,還有另外一個室友?”
“真的?我十幾分鍾前駱小仙打電話怎麼聽到有男的聲音啊。”
“哦,可能是聽錯了吧,飯店裏人也挺多的,可能你聽錯了吧。”
難道是我聽錯了,我怎麼突然變得如此敏感,我依然懷疑電話裏的那個男人,甚至我開始懷疑接電話的女生是不是那個男人臨時找的托。我腦子裏越來越亂,像一鍋攪拌不開的漿糊,我控製不住我的腦子,不斷地胡思亂想,我感覺我快瘋了一樣,也許是我太想念駱小仙了,對駱小仙的愧疚似乎讓我越來越不自信,越來越害怕失去駱小仙,我感覺我整個人快要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