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於歐辛奇怪的表現有些不解,西哈魯卻沒有繼續下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何必去挖掘別人的傷口來作為自己的談資呢!此後一路無語,除了慣例性的各自交換軍隊狀況外兩人不再說話;旅程進行了最後一天,為期半個月的旅行已經差不多到了盡頭,聖魔平原開闊處的入口已經隱約可見.
這天中午吃過午飯全軍短休的時候歐辛再次來到西哈魯身邊打開了話匣;"大人,對於你來說究竟是整個帝國重要還是你的家庭來的更重要呢?"語氣中隱約醞釀著什麼.
這個問題很奇怪,西哈魯聞言不由把困惑的目光投向歐辛,此時正值陽光強烈的正午,在日光下歐辛的日月徽章閃著耀眼的光澤,他的臉龐也隱約帶著神聖的光澤,西哈魯不解的問道:"這兩者有什麼區別嗎?"在西哈魯的心目中,帝國正統王都已經和自己的家庭緊密的連接起來,對他來說,家就是王都,王都就是家.
"如果大人曾接受過騎士課程的話應該能明白騎士的犧牲守則."歐辛長吸口氣悠悠的說起了騎士精神.
"歐辛大人有話不妨明言."察覺到歐辛話中有話的西哈魯目光凝重起來,直覺告訴他接下來的話將會對自己造成一定程度的困擾.
歐辛的眼睛不敢注視西哈魯而投向別處,口氣嚴肅的說:"其實根據我和基斯將軍所單獨商議的結果是這次計劃中還是存在一些不可預知的變數,所以在最後的計劃中引入一些必要的犧牲."
"比如?"
"王都."
石破天驚的兩個字,西哈魯隻感覺到自己的鼓膜嗡嗡作響,歐辛的聲音不高內容卻有著足夠的震撼力,西哈魯的頭腦混亂了,他壓根沒有想到永遠以守護王都為己任的基斯會安排了這樣一個計劃."不可能的,將軍不會這樣."西哈魯本能的吼道.
歐辛的眉頭緊皺起來,他有力的手搭上西哈魯的肩頭嚴肅的說:"西哈魯大人請冷靜點,這個計劃隻是最後不得已,請不要如此高聲叫喊,這個計劃還是絕對保密的."說著歐辛的口氣慢慢緩和下來,他無奈的笑道:"究竟基斯將軍會不會這樣做大人你明白的."
回憶著基斯近來的表現西哈魯逐漸冷靜下來,太陽正烈,西哈魯卻覺得寒冷,全身不斷滲出冷汗,他知道依照基斯的性格這樣做是理所當然的,猛然間他終於明白了'豺狼'這個稱呼的真正含義,那是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豺狼;遠征的一切經過全部出現在西哈魯的腦海中,拚湊出所謂的真相."其實一切都在將軍的計算中吧,從開始遠征到現在將軍的一切表現全部是按照寫好的劇本在進行吧."西哈魯無力的說出自己的結論,誠然,自己實在是太小看基斯了,軍神就是軍神,永遠把自己立於不敗之地,一切隻是他的棋盤和棋子.
歐辛的口氣有些不忍道:"不錯,其實從一開始基斯的無奈出征就可以看出端倪,依照他一貫的性格是不打沒有把握的仗,局勢的不利早在他的計算中,而將計就計的這一步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置之死地而後生,豺狼的謀略實在是高明到了極點,如果可以,這樣的敵人我永遠不想麵對."
"但是在洛衣卡廢墟的死戰又怎麼樣解釋呢?如果不是我及時的趕到將軍的死局將無解."西哈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來否定.
"那也是計算,豺狼的情報告訴他你到來的時間,所以能上演這樣的戲劇."
西哈魯全身的力氣像被抽幹一樣,他萬萬想不到自己將會再次成為基斯的棋子,長久以來的信仰崩塌了,西哈魯難過到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來發泄自己的悲傷;"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基斯一直都不想騙你,告訴你這些隻是出於我個人的情感,我不希望你到最後才痛哭失聲,如果你願意,你可以事先行進到王都去帶出你的家人,這也正是我想避免的悲劇."午休時間結束,歐辛慢慢的走向自己的戰馬,準備繼續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