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聽,居然拔腿就跑。紀淩暗叫可惡,衝刺前去,嘴裏道:“觀察了好幾天吧,得出什麼結論?”
少年卻猛地立住,轉身道:“你,不認識我?”
紀淩喘了口氣,頭歪了一下,想看清那少年模樣,隻是他的帽簷壓得太低,沒看到眼睛。“那天在運河邊,也算是見過一麵了!”
少年點頭,道:“我看你身手,像是練過的,也就沒下去添亂了。”
紀淩有些意外,道:“哦,那麼你當時也是第一次見我?你不是我中學的嗎?”
少年笑了,微微抬頭。那是一雙與他年齡不符的深邃的眼睛,配上嘴角禮儀般的微笑,反而像是個苦中作樂的表情。此人氣質很平淡,這是一種奇特的屬性。這類氣質的人,你是猜不出他想什麼的,他總愛將七分感情放在心裏,隻流露三分在外。
紀淩忽覺得此人有一些似金城川,但又沒有金城川壓迫而來的氣勢,反而讓人放心些。
少年道:“我叫貝之泉,是江濱假日酒店擊劍團體賽主辦方派來的,我負責收集資料。”
紀淩看他臉容自然,不似謊言,便問:“哦?什麼資料?”
貝之泉歎道:“這團體賽就是為了發掘新人,我自然是找新人們的資料。嗯,方明超本來是我第一個重點調查的人,無端殺出個金城川,實在令我驚喜,再一轉,又多了一個你。今年真是特別!按道理,我應該明察暗訪的,卻被你抓到了。”
紀淩道:“我不愛說話的,你沒必要在意我。”
貝之泉鬆了口氣,似乎認定這是好機會,掏出個小筆記本,問:“不知道,你對金城川有什麼看法呢?”
紀淩大皺眉頭,道:“采訪嗎?我與那人還沒說過三句話,問我也沒用!”
貝之泉哦了一聲,失望的道:“因為我聽別人說,你倆感情很好。”
紀淩無端想起方明超那手背互擦的動作,吃驚道:“亂來,你別亂寫東西。”
貝之泉又壓低帽子,道:“當事人不表態,我道聽途說也沒辦法。若你有空,幫我一個忙,好嗎?”
紀淩聽他語氣硬邦邦的,不像求人的話,隻好道:“不麻煩的事,我才幫。”
貝之泉笑道:“不麻煩,你帶我去見金城川,做個采訪,那我就多謝你了。”紀淩轉身就走,嘴裏道:“這還叫不麻煩!”
貝之泉歎道:“沒辦法,金城川說不會見外人,除非有你的推薦。”
紀淩立住,渾身不自在,道:“他這麼說?算是什麼意思?”
貝之泉趁機道:“哦,他似乎對你很有好感……”
紀淩哼道:“我現在就去問他,此事若是真的,我就揍他,若是假的,你別想逃。”
貝之泉無所謂的樣子,道:“好啊,我還打算邀他下午一起看你比賽呢。”
貴族中學,史卓與金城川對坐在劍路旁,許福平說,這樣能修煉忍耐力。史卓開始同意教練的話,在他麵前的金城川,跪坐在地,臉色祥和,似乎很享受能坐著不動。史卓越看越冒火,額上的青筋都冒出好幾條,心裏暗罵。“你這娘娘腔,別以為能贏我!我就坐兩個小時,看誰忍不住腿麻!”
今天的訓練場隻有二十來人練劍,大多數趁星期天,回家的回家,玩耍的玩耍去了。這二十人一看那兩個因打架而受罰的家夥,都偷偷發笑。
史卓汗流滿臉,雙手抓緊膝蓋。他一手下跑來,小聲道:“老大,許教練回宿舍去了,你休息一下吧!”
史卓心理防線一破,哎喲的伸直腳,暗叫,混蛋,害我輸了一場!
金城川不為所動,眼神發直的,不知是思考還是睜眼睡了,忽地,他眼睛一眨,目光掠向門口。
史卓以為許福平殺回來,忙擺回姿勢,也偷偷瞄去,不由失聲道:“啊?紀淩!”
紀淩站在門口,看隻有學生,沒有教練,心想省了些麻煩,幹脆盯著金城川,道:“你出來,有事情要你澄清!”
金城川目光越後,看到了紀淩身後,圓帽子遮住臉的少年,卻搖頭了,淡淡道:“我不聽人命令的。”
史卓等人打了眼色,忙退後了些。紀淩踏前一步,道:“你見過我身後的人麼?”
金城川盯著貝之泉,忽臉色一沉,居然整個立起,二話不說,手上劃出花劍,踏步掠了過去!紀淩心裏吃驚,不知金城川意圖,隻得也拔劍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