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少年(2 / 2)

少年靠著橋上石柱,看似睡著了,但渾身有落寞氣息,像個剛被父母趕出門的孩子。紀淩看著不舒服,“為什麼人不開心,就非得對著一攤水呢?”

方悅婷忽苦澀的笑了,道:“原來呢,暗戀人很累的,現在你知道了,反而讓我舒服好多,也許我倆還能做朋友的。你先走吧,讓我靜一會兒。”

紀淩不知何種滋味,隻好道:“你不是要學劍嗎?跟我回去吧。一到晚上,這裏就不安全了。”

方悅婷有些惱了,捂著耳朵道:“你走吧。”紀淩真毫無辦法,哄女孩子這東西,他是完全不懂的,隻好道:“我去買點吃的給你。”道罷,才走上河堤,心想,算了,等會兒直接說對不起,了結這事情!

……

颯颯,涉草聲音。方悅婷生氣道:“我叫你走啊。”但鼻子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吃驚回頭,當即嚇得驚叫一聲。

紀淩提著兩罐可樂和蛋糕,遠遠聽到方悅婷的尖叫,心頭一震,幾個箭步急衝過去!橋上的少年也坐直了,但圓帽子遮住眼睛,不知什麼表情!

方悅婷向後挪著身子,顫聲道:“你別亂來啊。”

一個醉得滿臉通紅的家夥,手裏緊緊握著一把三十厘米長的水果刀,他見方悅婷驚惶失措,他也亂了陣腳,“不準叫,我要錢而已,你別叫!”

方悅婷看到那雙昏紅的眼睛,哪裏還忍住不叫,驚叫道:“紀淩!”

醉漢渾身一抖,喝道:“閉嘴啊!”水果刀高高舉起!砰!一個裝著可樂的購物袋子砸中醉漢腦袋,他身子一個踉蹌,痛得呀呀的叫。

紀淩飛身而出,重重地落在河邊,一手扯住方悅婷的衣裳,往後一拖,嘴裏急聲道:“快上去。”方悅婷驚得六神無主,緊緊抓住紀淩手臂,失聲道:“不,不,你呢?”

那醉漢的刀子在顫抖,他驚叫道:“別報警啊,我隻是要錢,不是殺人的。”此人喝酒壯膽,搶劫不成,漸漸有些瘋態了。

那種三十厘米的刀子,一旦當頭挨了,不死也得毀容。紀淩大急,反手一巴掌打過去,喝道:“給我上去!”方悅婷嚇壞了,捂著臉大哭,拚命地往河堤上跑。

這下子,醉漢發酒瘋了,大叫:“不準跑,不準啊!”起步就要追方悅婷。紀淩冷哼一聲,抓起一塊泥,砸向醉漢。醉漢猛地搖頭,不由惡向膽邊生,撲向紀淩,那水果刀一陣亂砍!

紀淩連連後退,心頭急亂。河邊狹窄,一轉身跑,挨飛刀的可能性最大,唯有製服對手了。但空手對拿著利器的瘋子,紀淩也不得不捏一把汗。

方悅婷在河堤上,急得大叫:“快來人啊,搶劫啊!”這段路民居少,隻有遠處的一兩間小店,而汽車也不會停的,尖叫也沒多大用途,反而惹急了那醉漢,他嘴裏亂叫一通,手中的刀子亂的揮舞。

紀淩閃避得漸漸吃力了,嚴格來說,空手是對付不了無章法的刀的。若那刀法是正宗的,反而有軌跡可尋,常言“無招勝有招”,何況紀淩手無寸鐵?

“可惡,空手無法突破攻擊範圍!”紀淩心頭焦慮,眼角餘光卻掠到橋上少年。那少年姿態悠閑,對著橋下凶景,居然不為所動!

紀淩忽覺得悲哀,“這算什麼人?怎麼能冷漠到這個地步?就算不幫忙,不報警,也沒必要看熱鬧吧!現在的人都成這樣子了?!”

但少年帽子下,卻有兩道銳利的目光,他盯著橋下兩人,忽道:“你,沒學過空手奪白刃嗎?”

紀淩繞著河邊一棵柳樹,避開了好幾陣子亂砍。那柳樹倒是可憐,滿傷口拉子的。紀淩心裏不住默念,“機會,我需要一個機會啊!”

而此時,橋上少年又道:“就是手掌最下端,一夾!”說著,雙手放在頭頂,做了夾的動作。河堤上的方悅婷快急瘋了,忍不住叫:“你這混蛋,報警啊!我沒帶手機!”

那少年不理會,繼續雙掌一夾一夾的,看著像拍掌!

此時,紀淩一個後躍,脫離柳樹。眼前看到的,是橋上貌似拍掌的少年,還有一個撲到身前,揮刀要砍的醉漢!

這三人,便是三個動點!思想急速相碰!紀淩的瞳孔映過橋頭少年的雙掌,心裏不由暗驚。“他在做什麼?”

醉漢怪叫著衝到跟前!那一霎,紀淩靈光閃過,暗叫,“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