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淩臉色灰暗了,嘴角抖出一個自負的笑意!卻沒料孫知程一低頭,大聲道:“對不起!”
連紀淩也不解的哦了一聲,別的同學更加麵麵相覷了。
孫知程道:“事情始末我已經知道。我的隊員們,看到你在商場使劍的視頻,都認為你有擊劍的才能,但其中有兩個不懂事的,認為你在第一中學四年,都不曾加入擊劍隊,是看不起擊劍這運動,說要教訓你。”
紀淩聽著,忽覺得心煩意亂。
孫知程渾然不覺,繼續道:“我以為他們是嘴裏說說,也就沒提防。沒想到,他們叫了四個外校的學生想圍毆你,還拖你的女朋友下水。我代表擊劍隊,向你道歉!”
紀淩歎了口氣,見這孫知程肯當著眾人的麵向個師弟道歉,也算是有魄力,便道:“第一,我的確看不起擊劍,第二,那個女的,隻是貪玩,不是我女朋友。道歉就免了,你們不要接近我就行了。”
孫知程嗬嗬地笑起來,道:“聽說貴族中學的許教練,還有南珠的石教練,都想你學擊劍,難道你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想,還是加入本校的擊劍隊好些,畢竟有個照應。”
紀淩這才明白孫知程的目的,原來也是招攬他入隊。
孫知程歎道:“作為擊劍隊的教練,我居然沒能發現本校有潛力的人,是我失職了。”
紀淩忽然產生一個奇特的想法,問:“我可能要記大過,你們還希望我加入嗎?”
孫知程哼哼的笑了,道:“體育有專長的人,哪個不是打架打來的?沒有點血性,那還怎麼學厲害的擊劍?你放心,我們都很欣賞你!”
紀淩隻覺暈頭轉向,他推開孫知程,箭一般跑出了教室,走廊的同學立馬讓出路來。孫知程吃驚的追出門口,遠遠叫道:“你怎麼了?那你還加不加入啊?”
但紀淩一眨眼就消失沒影了,孫知程不解的攤開手。
鈴鈴!上課鈴響起,鈴聲急躁得垂死的掙紮!紀淩跑出了教學樓,而手機也響了起來,“一定是他!他打電話來的。”
紀淩腦海裏多了一個自己解不開的疑問,他接通一聽,不由失望,原來是許福平。許福平大大鬆了口氣,像是擔心紀淩不肯接電話,他安慰道:“紀淩,你的事情,你班主任已經告訴我了,幸好通知及時。雖然,校方可能要記你大過,不過你別放在心上。他們不留你,隻要你說一句,願意跟我學劍,貴族中學的手續學費的,我隨時能幫你辦妥,你帶幾件衣服就可以來住宿!我想你對第一中學,也沒什麼好感吧……”
紀淩急聲道:“但是……我打傷了兩個人!”
許福平哼笑一聲,道:“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學武的人,打傷人還得內疚,那以後不如別比賽了。擊劍也是這樣,進攻進攻再進攻,然後獲得勝利。打架這類的小事,又怎麼能與勝利的榮耀相比?你沒必要沮喪,這恰恰證明你有學劍的潛質,不應該浪費的……”
“為什麼?”紀淩的疑問越發清晰,“我明明是打架了,他們還說我打得好,反而他!”石峰岩的話響在耳邊!“我居然想收你這個心胸狹隘的人做徒弟!”
“為什麼?反而他會那麼憤怒?”
嗶嗶……,車喇叭的聲音,紀淩抬頭看去,校外停著一輛吉普車!石峰岩的手伸出車外,輕輕的召喚。
紀淩心頭壓力大消,也不顧手機裏許福平的喂喂的叫聲,大步的出了校門,跳上了吉普車。
石峰岩咳嗽一聲,自嘲道:“我居然帶你逃學了,真是慚愧。”說著,將伸縮劍遞給了紀淩。紀淩默不作聲,接過就是了。
石峰岩轉著方向盤,猶豫一陣子還是問了,“你,在生氣嗎?”
紀淩笑了笑,像是禮貌性質的。石峰岩反而奇怪,道:“不氣了?我打了你一巴掌啊。”
紀淩像是醒悟過來,點頭道:“那你先欠著吧。”
石峰岩吸了口氣,摸了摸臉,失笑道:“我欠人一巴掌,可真是少見的債。”
兩人沉默了一陣子,看著四周人聲車流。紀淩忽道:“你又是來勸我學劍的?”
出乎紀淩意外,石峰岩搖頭,道:“我忽略了你的意願,其實我那麼心急,是因為一個月後有一個團體比賽,市內的擊劍隊,專業的,業餘的都會參加,嗬嗬,其實就你而言,年輕,又有根基,沒必要匆忙做決定,畢竟這不是遊戲。”
頓了一下,石峰岩找話題說了,“對了,你為什麼會學劍?”
紀淩一想,聳肩道:“想學就學了。”
石峰岩道:“那你得到什麼?”
紀淩道:“學劍而已,非得得到什麼嗎?”
石峰岩一笑,道:“當然了,你學劍至少有七年,如果沒發現得到什麼,那隻能是你在追求什麼了!”
紀淩思路忽地有些清晰,道:“我在追求?”
石峰岩肯定的道:“嗯,若沒有追求,那麼不可能堅持七年學劍的,如果你心目中,劍術不過是強心健體的運動,那它應該與籃球、足球甚至跑步是沒有分別的。你願意放棄學劍,改學踢足球嗎?”
紀淩搖頭,道:“我,不會放棄劍術。”
石峰岩滿意道:“既然劍術是你的唯一,那自然是有追求了。”
紀淩恍然大悟,急問:“那你呢?”
“我七歲學劍,覺得很酷,但轉眼堅持了二十八年!有追求,有失去,有懷念,但那是我的人生,我的答案跟你沒關係,想知道的,自己去尋找!”
“……哦,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