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掌櫃點了點頭。
盼七說:“那我們就不明白了,既然沒有鬼,你的兩個小兒子和兩個小兒媳為什麼會瘋癲和昏迷?他們可是你親生的吧?”
“這一切都是為了迷惑眾人,遮人耳目的。是汪某給他們下了藥,當然不是想要他們的命。我怎能害我自己親生的兒子呢?如果隻是長房接連出事,二房一點事都沒有,那就會讓人懷疑這事到底是不是狐仙在報複。長房的親家公親家母又怎會善罷甘休,隻有這樣才能不引起他們的猜疑。”汪掌櫃回答的倒也幹脆。
“那麼說,你叫我們來汪府捉妖也是為了掩人耳目,虛張聲勢,對吧?”盼七又問道。
汪掌櫃苦笑一下回答:“這是汪某做的最愚蠢最令我後悔莫及的事。那天夜裏我觀看了你們的打鬥,以為你們兩個是浪跡天涯的江湖客,沒有什麼真本事,那四個白衣人醉得站都站不穩,你們竟然沒有打敗他們。說實話,我請你們來,就是看中了你們的沒本事。請你們來以及擺的那些捉妖道場都是演戲給親家公親家母看的。萬萬沒有想到,你們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更沒有想到你們竟然還查出了事情的真相。這可能也是人在做天在看,老天也不會放過我吧。”
“你這個歹毒之人,為何起意殺我們一家?”袁淑嫻眼中噴射著怒火,咬牙切齒問道。
“我一直對你婆婆懷恨在心,我恨她懷著身孕嫁給我,給我戴了那麼大一頂綠帽子。我們汪家也是這一帶有頭有臉的人家,怎能受此羞辱?前一段時間,我看中了一青樓女子,想納她為三房。你婆婆得到消息後,就找我商量分家,我怎能把家產分給你們?我早就下定決心,讓你們大房什麼都得不到。從那刻起,我就下定決心殺了她,後來她確實死的很慘。在她死的那一刻,我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暢意,壓在我心頭多年的石頭終於被我踢開了。多年的屈辱我終於還回去了。至於汪遠之,念在他叫了我二十多年爹的份上,我本來沒有打算殺他,可是我看他的眼神,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了。我怕他會對我們一家不利,不得不殺了他。”汪掌櫃像似在訴說和自己無關的事,語氣平靜的說完了這番話。然後端起桌子上茶杯,一口氣把裏麵的茶喝光。
袁淑嫻冷冷地說:“你心如蛇蠍,草菅人命,等著吧,官府會來找你的。”
汪掌櫃忽然從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捂住肚子,艱難的說:“不用麻煩他們了,我已經喝了毒藥。也安排好了後事,我把家產分成了四份,你們長房分得了最大的一份,畢竟你婆婆帶來的嫁妝應該物歸原主。青樓的白慕蓮分了最小的一份,她懷了我的骨肉。剩下的家業一分為二,給我的兩個兒子。”
汪掌櫃說到這兒停了停,看了一眼袁淑嫻又說了最後一句話:“對不起,我害苦了你們孤兒寡母。孰能無錯?我不該揪著你婆婆的過錯一生耿耿於懷呀。”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惜汪掌櫃明白過來,一切已晚。他說完這句話,口吐鮮血而死。
河幹盼七查清了汪府冤案,正要離開,可看到袁淑嫻每日還是憂傷不已,以淚洗麵。
知道她還沒有走出喪夫之痛,兄妹倆臨行之前又用言語寬解她。
可巧那兩日暴雨如注,暴雨過後,仆人驚慌失措的跑來稟告說:“大少奶奶,不好了。大雨把大少爺的墳塋衝塌了,塌出了一個大洞,快些派人重新填埋一下吧。”
一行人趕緊來到墓地,果然看到一座新墳頭被衝得七零八落,一個黑乎乎的洞口裸露在大家麵前。
大少奶奶放聲痛哭:“遠之,奴家知道你死得冤枉,奴家為你和婆婆報了仇,可不能讓你們起死回生呀!撇下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麼活呀?……”
汪府的家丁把大少奶奶拉開,剛要掩埋洞口,隻見從洞裏慢慢地爬出一個人來,大夥兒嚇得魂飛魄散,撒腿要逃,有人還驚叫道:“詐屍了!有鬼呀……”
袁淑嫻定睛一看,激動地渾身哆嗦,但她不相信,怕自己日思夜想出現幻覺了,於是她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咬了一口,等確定自己不是幻想,她撲在那人身上又哭又笑:“遠之,你回來了嗎?你還活著嗎?”
汪遠之用力喘了一口氣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閻王對我說,你小子命大,你老婆哭著求我老閻也就罷了,連玉女都替你求情,我老閻最見不得女人哭哭啼啼,好了,你的陽壽也未盡,回人間和老婆孩子好好過日子吧。”
袁淑嫻一聽,翻身跪地,“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嘴裏念叨著:“謝謝閻王爺,您的大恩大德我們一家終生難忘。”然後她又轉向盼七鄭重地磕了三個頭,說道:“謝謝玉女成全,您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們夫婦今生今世銜草結環也要報答您和閻王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