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涼,風特寒,遠處起伏圓潤的山脈卻像一針興奮劑一樣激勵著這群奔波幾天幾夜的角鬥士。雖然沒有人敢大聲地呼喊出來,但每個人的眼中都透出希望了興奮。原本搖搖晃晃的腳步也一下子堅定了起來。
自由!大山敞開著自己博大的胸懷,向著這群流浪的人發出誘人的招喚。山就在眼前,自由就在眼前!沒有主人,沒有皮鞭,沒有目露凶光的訓練官,沒有手持刀劍一臉戒備的守衛,沒有每活過一天就離死亡近一天的恐懼,再也不用吃著連豬玀獸都不願吃的食物,再也不用麵對不屑一顧的冷漠眼神!
自己以後再也不屬於任何人,不用叫誰主人,自己……就是自己……
自由!這兩個字仿佛一團火,在角鬥士的心中越燃越旺,心髒在燃燒,血液在沸騰,每一根神經在顫抖,每一塊肌肉都在劇烈地收縮……
自由!
從來沒有如此強大的咒語能讓疲憊得快要倒下的人突然奮發出無窮的力量,他們很累,但卻不願放下手中的劍,那是用來捍衛自己自由的武器,他們很困,但卻不願留下來休息片刻,因為每前進一步,就離自由更近一步,就能更快一秒得到自由,他們不願停下,不忍停下,也不敢也停下,生怕遲上一會這承載了自己所有希望和寄托的美好會突然離去,他們想高喊想雀躍,但又怕驚醒了隱藏在暗中的惡魔,將一切的希望絞殺。
藍紹沒有騎馬,小跑地才能跟要哈巴汗的腳步,這牛頭人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一牛當先走在隊伍最前麵,像其它的角鬥士一樣,哈巴汗也是走不得幾步就抬起頭來向遠處的山脈望去。
“還有多遠啊,俺再怎麼走,再怎麼趕,那鳥地方怎麼還是那麼遠!”哈巴汗對著藍旗報怨著說:“俺幾天沒吃飽了,要是今天晚上還到不了的話,俺就要沒力氣了。你確定你沒有帶錯路?”
“路是沒錯,可是這地方的地形就這樣,看起來似乎不遠了,但真要走起來卻得相當的遠!”藍旗苦笑著說,:“如果照現在的速度,也許能夠在天亮以前進入陰風峽地界,可是……你看,現在大家都隻憑著一股子勁在拚命地趕,別說是人了,就連馬都快挺不住了。”
“要不停下來休息休息,別地點沒到,人全趴下了。”藍紹說。
“休息?”藍旗苦著個臉說:“現在別說沒人願意停下來休息,但是我們不能停啊。在未進入陰風峽之前,很容易被發現,所以,今天無論如何都得在天亮前穿過陰風峽,躲進山裏頭去,要不以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實在不行的話,先讓人騎馬快速通過陰風峽,後麵的人分散開來再慢慢彙合。”藍旗想了想說。這其實主是放棄一部分人,彙合?個個人生地不熟地,如何彙合?這頂多隻是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罷了。
“都到了這最後一步了,不能放棄任何一個人。”藍紹說。
夜空中突然響起了一聲怪異的叫聲,藍旗大叫起來:“不好!大家快臥倒!是獅鷲!”
反應快的一倒身便伏在了地上,反應慢地卻莫名其妙地看著周圍的人一下子全倒了,隻剩下幾個人影孤零零地站立著。
“媽的,快臥倒!趴著別動,想害死我們不是!”藍旗低吼著,這才讓所有的人都趴了下來。
“你唬俺不是?獅鷲可以在晚上飛?”哈巴汗不滿藍旗大呼小叫地,瞪著牛眼說。
“以前我也不相信獅鷲可以晚上飛的,獅鷲是夜盲這誰都知道。可是……我知道,我一輩都不會忘記,有些獅鷲是可以在夜晚行動的!”藍旗眼圈子紅了,說:“你知道我們那個傭兵團是怎麼滅的嗎?就是一群獅鷲騎兵!”
“雖然那些獅鷲跟一般的獅鷲很不一樣,但是,肯定是獅鷲!那次我們接了一個護送的任務,顧主很神秘,一直躲在一輛馬車裏,從來沒有露過麵,一直都是他的管家和我們交涉。當時我們都覺得很奇怪,顧主出手相當的豪闊,完全有能力雇傭那些實力強大的傭兵,怎麼就偏偏選了我們這名不見經傳的傭兵團呢?隻是我們團裏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接過任務了,非常的需要這一筆錢,也就沒有想太多就答應了。為了安全,我們幾乎出動了團裏所有的人員,一出帝都之後,一路上相當的順利,別說盜賊土匪,就連根攔路的樹枝都沒見著一根。我們都非常高興,以為得了一個既安全報酬又高的好活。沒有想到的是眼看快要到目的地的時候,也是在夜裏,一群騎著樣子古怪的獅鷲的騎士突襲了我們的營地。那些騎士很強!起碼都是大劍士的水平。而我們不過隻是一個小傭兵團,也隻有團長才達到大劍士的水準,再加上又是突襲,那簡直就是屠殺!團長被好幾個人一起圍攻,支撐了一小會就被殺了。然後我們幾乎是沒有還手之力,一個接一個地倒在他們的劍下。哼……嗚……”藍旗嘴裏發出不知道是笑還是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