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蘇與落千蕁仍處在冰洞當中。劉蘇正自心亂如麻,滿腦子都是關於南宮月的安危,然自己被困冰洞之內,難有作為,如這般苦等,倒不如砍他幾刀來得痛快。
這時,二人頭頂的冰層忽而一陣沉重的晃動,天花板的冰柱不住崩塌。落千蕁忽然洞開雙目,拉了劉蘇掠至一旁,避開了坍塌的冰層。劉蘇喜道:“師父,你沒事啦?”落千蕁點點頭,問道:“你呢?”劉蘇悻悻道:“我先前已經試過了,現下還不能運功。”落千蕁道:“在你功力複原之前便小心點罷。”正自說著,無數碎冰‘簌簌’落下,劉蘇仰頭望去,奇道:“發生了什麼?”
落千蕁臉色微冷,語調充斥了幾縷凝重,“上麵必有戰事,我們速速離開這裏。”劉蘇正欲問往哪裏走,落千蕁又道:“你站到我身後來。”劉蘇乖乖站在了落千蕁身後。
落千蕁凝氣卓立,手引劍訣,劍指穹頂,須彌間一股無形撼天劍柱凝成,其勢開山斷石,無數真元凝結湧現,猶如滄海浪濤。劉蘇見到這等驚天駭地的招數,更是又驚又喜,問道:“師父,這是什麼招式?”
“天劍訣。”話音落定,無形劍柱驀地破空而去,迎麵撞擊冰層,伴隨著渾天霹靂般的巨響過後,一道晝光忽而透下,經由冰層折射,照在了落千蕁白色衣衫上。劉蘇抬頭望去,隻見劍柱所至,竟是在冰層中破開了一條數十丈的縫隙。落千蕁拉了劉蘇,如鬼魅般沿縫隙直上,終於逃出生天。片刻之後,二人身下的冰層盡數碎裂倒塌。
與此同時,落千蕁身軀微側,避開了一道寒光劍刃,待欲反擊,忽見來襲之人身著廣玄門衣著,疾然收手,問道:“發生了什麼?”這時,攜在身旁的劉蘇抬手推了推她,道:“師父!”
落千蕁身處半空,道道兵戈之聲沒入耳畔,刀光劍影交映不絕。片刻的恍惚過後,她才看清,自己原來身處之地,竟是正魔兩道激戰的場所!落千蕁臉色微變,身形一晃,爾忽間掠出數十丈外,尋了一處較為安全的辟所將劉蘇放下,道:“你就在此地,千萬別亂跑。”劉蘇忙點了點頭。
落千蕁回身望去,隻見據此不遠處,修羅堂十二名堂主已結成天魔戾舞陣,正與陸雲、宋裕和卿田等人鏖戰。天魔戾舞陣威勢非比尋常,加之由十二人結陣,更是如虎添翼,隻見十二人身形恍惚,攻守有方,彼此相互照應,竟是毫無破綻之處。陸雲等人雖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但麵對著變幻無窮的陣法,一時也沒有辦法。
落千蕁秀眉緊蹙,忽而望見一支羽白色的箭翎“嗤”的一聲,穿雲破塵,直至卿田上人。然卿田上人凝神酣鬥,並未察覺到這突如其來的危機。
一道白影淩空閃過,隻聽得一聲清響,飛在半空的箭翎被斬作兩半。星目寒冰,望向箭翎飛來的方向,果見一名蓑衣者挽弓搭箭。不待他發出第二支箭,落千蕁引劍而來,有若謫仙天降。蓑衣者見勢,連忙揉身避開。落千蕁招式尚未使老,倏然變招,迎向蓑衣者橫向斬去。
月影寒白煙橫空,看勢便要將此人攔腰斬落。
忽然,一道人影憑空而現,右手微抬,隻見一道黯然濁光閃過,一顆渾濁的珠子浮現手心,與迎麵斬來的月影寒交斫,隻聽得一聲極輕的聲響,落千蕁手腕微微一震,趕緊收手。
“嗬嗬,落姑娘還是與我較量一二罷。”那人劍眉微揚,衣襟朔風,隨即掃過蓑衣者一眼,“還不退下。”蓑衣者一道煙離去。
落千蕁神情冷冷,衣發獵獵而舞,凜然道:“穆雲柯,先前遣人欲奪碧落飛鴻,這筆賬也該算算了罷。”劍尖微顫,挺身刺去。穆雲柯冷冷一笑,手心的珠子濁氣大盛,化作一道屏障,擋下了月影寒一擊之力,趁隙躍開數丈。落千蕁出手極快,穆雲柯尚立足未穩,劍氣直逼,他隻好再次以珠子的濁氣抵擋,當即疾如驟風,瞬間出現在十餘丈外。然落千蕁身手迅敏絲毫不亞於穆雲柯,刹那未至,隻見白氣氤氳,一劍又到。穆雲柯不禁臉色微變,再次以手間珠子的濁氣抵禦。
劍尖碰到濁氣,即便收回,穆雲柯趁此間隙欺身又閃開好遠,還未有喘息之機,月影寒刃寒如冰,又以追到。穆雲柯大駭,待欲抵擋,隻見劍尖驀地激顫,竟是化作了三柄月影寒。“三清劍訣?!”穆雲柯臉色一白,心道自己並未見到落千蕁念訣,想不到於這瞬息毫厘之間,落千蕁竟爾可以使出三清劍訣來。當即運力,隻見珠子徑自離開了他的手心,懸浮胸前,濁氣蒸騰呼嘯,迎麵將這三柄劍刃盡數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