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子刺入我身體的時候,我感覺到獵物被殺的疼痛。阿傑似乎忽然之間減少了很多的力量,不知道他是因為我毫不躲閃舉動,還是因為根本不忍心。血是流了出來了,阿傑看見我流血了,瞬間他的叉子已經掉到了地上,似乎根本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阿德和阿明過來想扶我,但是我拒絕了。五叔還是不說話,似乎他現在也陷入了一個很矛盾的境地。
我看著他們,笑了,這笑聲,讓他們感覺發毛。我說,你們殺了我吧,殺了我還有回去的希望。他們看著我,都愣住了。五叔說,殺了你也無濟於事,我們終究是得不到原諒的。這種話,讓我聯係到他們下午做的事情。我問,你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阿達回答說,我們不是做錯了事情,我們是上了四爺爺的當了。阿達歎了口氣,阿德和阿明也跟著歎氣。我看著他們,問他們怎麼回事。五叔依然不想說話。阿傑跳出來說,五叔,告訴他吧,萬一我們當中還有一人活著,也得讓人知道我們是怎麼死的。
阿傑看著我,開始說他的事情。
昨天夜裏,下了一場大雨。這是這麼多年來我們見過的最大的一場雨,所有的人都躲在屋裏不敢出去。可是,偏偏就是在這樣的夜晚有人偷偷出去了。那就是七叔,七叔趁著這個沒人敢出去的天氣出去了。七爺爺是一個我們不常見到的人,他總是在研究著什麼,而且大家對他的研究也很重視,似乎他的研究是整個鎮上的人的希望。我們猜測七叔是出去找什麼重要的東西。七爺爺打開了城門,這樣的雷聲大作的夜晚,誰也聽不到城門打開的聲音,也就掩飾了他的行動。但是,七叔不知道在外麵遇到了什麼,就這樣死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收到了消息,說讓五叔還有我們幾個把七叔的屍體運回去。那時候,天已經就快亮了,我們看見七叔,他渾身都濕了,臉色有點發青,估計是中毒的樣子。七爺爺就愛鼓搗那些草藥,我們估計是他出去找什麼要的時候就中毒了。四爺爺告訴我們幾個,先把七爺爺弄回去。起初我們都還不敢,因為我們並不知道七爺爺真正的死因。但是就是阿達,他膽子大,直接給七爺爺背了出去。四爺爺看著七爺爺,也不說話,也不哭,隻是臉色凝重。五叔可能看出了什麼端倪,但是並沒有告訴我們。四爺爺讓我們給七爺爺換上新衣服,似乎準備埋葬的事情了。但是突然,他又命令我們將七爺爺的屍體運到城外去燒掉。我們萬萬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個決定,因為要知道,是沒有人出過城的啊。五叔告訴四爺爺我們的擔心,但是七爺爺也不理睬,隻是說是七爺爺生前的要求。而且他親自下令我們必須把七爺爺弄出去,也就是有了我們出城的一幕。
可是,這樣也不是不讓你們回去的原因吧,我問到。阿傑說,這就得去問五叔了。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卻不說,他可害苦了我們幾個了。五叔聽了這話,很是生氣。阿傑,你這臭小子,五叔不也在這陪著你們嗎,我能害你們?我害你們還得拉我自己一起?這其中,一定是你們四爺爺做了鬼。我們五人都看著五叔,似乎期待著他說些什麼,但是他不肯說出來。
我看見阿傑,他似乎已經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了。幾個人都沒有說什麼話,隻是靜靜看著眼前的篝火。我也不說話,我們幾個人吃完了剛剛打來的一隻兔子,我剛剛受過傷,他們讓著我吃了一隻兔子的大腿。我的腦海中還是有很多的疑問,七爺爺到底是出去做什麼呢!
在我的再三堅持下,我們去到了埋葬七爺爺的地方。五叔他們並沒有將七爺爺的屍體燒掉,而是埋了起來,難怪他們在城外耽擱了那麼一會兒,原來是因為他們在埋葬七爺爺。我們想將七爺爺的屍體挖出來,五叔很是不同意,但是他也阻止不了我們,因為誰都想知道七爺爺是怎麼死的,誰都想知道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慢慢挖開那些泥土,發現七爺爺的屍體已經不見了,這讓我們都嚇了一跳。五叔更是難以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泥土好好封著呢,但是屍體卻不見了,這可是他們親自埋的。五個人已經感覺到一種窒息的恐懼,我仔細看了看,坑裏是有很多樹葉的,似乎是他們用來放置七爺爺的屍體的,他們不想七爺爺就這樣躺在土裏麵。但是我卻發現樹葉沒有一點壓過的痕跡。我笑了笑,看著他們。他們很是疑惑,看著我,不說一句話。
五叔,你們就別蒙我了,我知道,你們沒有將屍體埋在這兒,你們將屍體放到哪兒去了,說吧。我笑著說。五叔看著我,也不再隱瞞,說,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實話告訴你,七爺爺的屍體我們放在山洞了。我們等等看,七爺爺會不會複活。我自己嚇了一跳,等七爺爺複活,那是什麼意思?難道還在等一個死的人活過來?我看著五叔的表情,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他們是在等七爺爺複活。我順著他們的話,說那就去看一下七爺爺複活沒有。這種感情,就像多年來,我一直想知道我的父親活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