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有座騎本身倒不是甚大事,此地離庭州說近不近,說遠亦是不遠,一路走一路逛,說不定正好可以碰上前來尋找的軍士。
關鍵還是怕在途中撞見突厥遊騎,一旦有個事,跑都來不及,難免會橫生枝節。
不過這些事情,眼下擔心亦是無用。
既然是擔心無用,那就不用去想它了,王二最大的優點就是能自我寬慰,當下收了心思,隨意與眾人閑聊著,隻一心安等餘熱散去。
細聊之下,倒是發現此二婦人與己卻是有些淵源,其一為柳氏,其一為張氏,早年亦居長安,出身之處便是平康裏,難怪先前動手動腳之際自然又流暢,果然是沒忘了所學之技。
問起為何到了這邊關之地,二婦一陣怨歎,卻原來與王二的老東家鎮國公常有乾有關。
常有乾閑散無職,轉而出資做起了米糧營生,多有生意在西北。因有爵在身,自是不屑亦不好拋頭露麵,隻使府中舊人來往奔波,自身三、五年中倒也難得來瞧上兩趟。上一回來此還是三年前的事了。
張、柳二婦便是常老爺子自長安贖下的,原是攜於途中解悶之用,誰想老爺子本就年老體衰,路上一顛簸,愈發地有心無力了,枉有溫香肉體相隨,卻也隻能端坐如君子,動得口可惜來不得真。
老頭不怪自己提不起槍,倒責胯下馬兒不識奔跑,一怒之下,隨便打發了些銀兩,便將二婦扔在邊庭不管死活了。
張、柳二婦千裏迢迢而來,此處舉目無親,又是構欄出身,除了床榻之上方寸功夫,根本識不得其它營生。些許銀錢哪堪久用,到不了三、兩月,便已身無分文,無奈之下,隻得重操舊業,所幸軍中多是寂寞好漢,倒也不愁生意,發財指望不上,度日卻是綽綽有餘。
畢竟邊關寒苦之地,雖說做的一樣營生,怎麼著也還是長安好。
二婦多少也有了些積蓄,眼見著盤纏湊得差不多了,二婦便動身回往長安,即便是略有差缺,路上有了機會順便再做多幾單生意,想來亦是夠了。
誰知才出得庭州沒兩日,便被那班突厥遊騎撞上,以今日算來,已是被一幹突厥軍漢裹於隊伍之間五、六日了。包裹的銀錢早已是不見了蹤影,身子更是受盡了苦頭,白天在馬上顛簸,夜裏又要被人當馬兒縱橫,雖說原本也操皮肉營生,卻也不是這般個折騰法,若不是湊巧遇著了王二幾人,隻怕再挨不過多少時日了。
是以說,論起來二婦確是與王二有些七怪八彎的淵源。
王二暗罵常老爺子自不量力,老幹些占著毛坑不拉屎的事,念在也算是一場想識,當下出言勸慰,“待回了庭州,當設法替二位姐姐安排,好歹使二位姐姐回到長安便是。”
張、柳二婦已是從言語間察覺出王二頗有身份,聞得他的應諾,自是欣喜非常,連連稱謝,又言無以為報,若是公子不嫌棄,願於身側伺奉公子雲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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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倒是無甚意見,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你們就跟著我,到時候一起帶你們回長安去,做賊心虛下意識瞥馮賓茹一眼,見她豎眉瞪眼,終是忍住話兒沒敢道將出來,心裏卻是暗自嘀咕,瞧什麼瞧,你又不是我老婆?
思及馮賓茹若是變成“老婆”,倒也快活,這兩個半老徐娘要不要亦是無所謂。
這廝天馬行空浮想聯翩,嘴角已是不經意掛起些許猥褻壞笑。
馮賓茹瞧在眼裏,雖不曉得他想些什麼,但一臉小人模樣,料來不是甚好事當下岔開話題,“一時半會兒是出不去了,大家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免得路上有個狀況沒得精神應付。”
困於此間倒也不是什麼好處都沒有,起碼不用擔心人襲獸擾。
六人相偎而坐,迷迷糊糊挨著隻待天明。
直至紅日高照,倒也安然無事,唯有不對勁的就是,原本是馮賓茹與頻兒各自一邊,靠在王二左右,醒來時,卻莫名其妙發現王二居然到了張、柳二婦之間,更為可氣的是,這廝一雙鹹豬手,竟是插於二婦本就零亂不堪的衣衫裏麵,時不時還起起伏伏亂動著。
馮賓茹是又好氣又好笑,飛起一腳將王二踹了個嘴啃泥。
王二登時驚醒,以為遇了襲擊,爬起來咋咋呼呼去摸腰間“離鉤”,待回首見著馮賓茹仍是保持著踹腳架式,方知是遭了她的暗算,不禁大是惱怒,離鉤回於鞘中,瞪著眼道:“踢我幹什麼?”完全是無辜至極神情。
馮賓茹懶得與他解釋,哼了哼微微扭動腰側,衝著王二防線彈了彈腿。
王二連連往後蹦開,嘴上卻不吃虧,“曉得你腰細腿長,可也不用抬那麼高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