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比羅夫倒不以為忤,解釋道:“蘇我臣下前線激戰,必欲極早平息後方之患,但見軍馬哪有不追之理。便算他一次兩次能忍得住,挑釁次數多了,總有上鉤的時候。”
王二猶自不服,苦於一時找不到有力的反駁之辭,便隻得哼了哼未再言語。心中卻想,這廝說得一套一套的,倒真像那麼回事,就不知比起薛大哥來,誰更厲害點呢?嗯~想來還是薛大哥要強些罷。
先前顧及王二顏麵,二人交談多用漢話,現下既是定下初步策略,再謀劃詳細事宜時,自然還是用回倭國土語方便流暢了,隻是如此一來,王二呆在一旁,不免就成了傻瓜了。
果然名字沒起錯,一個阿雲一個阿倍,兩人“阿”來“阿”去,王二半句也聽不懂,鬱悶之外兼之無聊。勉強耐著性子陪坐了一陣,委實是悶得發慌,起身抬腿便往外去。
阿雲比羅夫倒也不擔心他開溜,到了這地方,他王二還能跑哪兒去,當下瞧了他一眼,隨口囑咐聲:“王兄弟可別走遠了,眼下環境可是不大安全。”也就懶得再管他,隻讓金氏兄弟隨著就是。
其實他要不讓金氏兄弟看著,根本就沒事,王二的膽子是時大時小,才多久工夫被人追殺過一次,哪裏還敢亂走。這廝本來就是屬驢的,要順著摸才舒服,此時偏偏跟著兩條尾巴在後麵,反倒讓他生了成心,故意越走越遠。
金氏兄弟與他言語不通,在後麵幹著急,又不敢上前強行拽,隻一個勁的比手劃腳讓他回去。王二明知什麼意思,卻揣著明白裝糊塗,閑當沒事逗他們玩,亂回一些動作可腳下就是不停。
三人牛頭不對馬嘴瞎比劃了半天,離駐地可就遠了。
看著他們似爭執又像是嬉鬧,街上行人不免有些奇怪,禁不住紛紛側目注視。
王二愈發來了精神,舉手抬足之間更是誇張,尤其是,當他發現其中瞧過來的還有兩位美人兒,不禁更是得意了。
二位美人想是看得有趣,居然掩著小嘴姍姍靠上前來。
金氏兄弟是真急了,這樣下去那還了得,也顧不得許多了,一左一右上前伸手攔住王二,欲圖強行使他回頭。
二女已近到跟前,朱唇輕啟顯然是在問金氏兄弟什麼。
金氏兄弟聞言似乎麵呈警惕之色,貼身上前將王二護在身後,冷聲對二女連喝幾句,好像是在驅趕她們。
王二暗罵金氏兄弟不懂風情,眼見著二女姿色頗佳,怎能粗言相對?不過想及有熱鬧看,倒也不管不顧,雙手抱胸隻在一旁頭笑。
二女被責,臉上卻不見絲毫慍意,反擠身而來,王二根本沒來得及看她們是如何越過金氏兄弟的,便已一左一右被二女逼住。再看金氏兄弟,猶如劈柴向兩側倒去,胸口已是血湧似泉。
王二情知不好,待要掙紮,卻覺兩肋刺痛,涼絲絲的刀尖已頂上肌膚,哪裏還敢亂動,隻得任由二女擺布。若是平時無事有兩個這樣的美人擁著,自然是快活無比,可眼下這種狀況,王二本能地便想起溫泉浴場的情形。
同樣兩個美嬌娘,出手同樣狠辣快捷,“櫻花部”三個字下意識地便呈現在王二的腦海中。
問題是,先前在浴場,那兩名女刺客明顯是衝著阿雲比羅夫而來的,當時她們若是要向自己下手,想必自己早就一命嗚乎了,斷沒可能向阿雲比羅夫那般反應迅速。既然是不關事,怎的現下又來唱這一出?
難不成她們謀刺阿雲比羅夫不遂,轉而遷怒於自己?
王二立馬就把自己這個想法給否定了,像“櫻花部”這樣的嚴密組織,行事肯定有其目的,哪會花工夫去做些無謂的事。王二越想越覺著命苦,這段時間也不知倒了什麼楣,隻要一出門,鐵定被人挾持,從新羅昌原城開始,就他娘的沒停過——先是百濟武士押出昌原城,後有阿雲比羅夫弄成漂洋過海,這下更好,居然被倆小娘們給製住。
蒼天呐~大地呀~這叫什麼世道呀!
王二現在可真是欲哭無淚了!
二女挾了王二順著街道而下,七拐八拐轉了幾圈,至了一間普通住宅回首張望,確認無人跟蹤迅速將門推開,裹著王二便閃了進去,穿過前院進了臥室。
王二死性不改,正琢磨著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說不頂這倆美人是瞧著自己風流倜儻起了色心,才當街強搶民“男”呢,卻見一女探手壓在案幾當中,三轉兩轉,伴隨著一陣“咯吱”聲響,地麵上竟顯出一個碩大的黑漆漆洞口來。
活脫脫似要張嘴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