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裏是解綁在腳上的紅線,分明是在解她藏了多時的一個心結。
王二實在不忍看她失望模樣,橫豎四下無人,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多少工夫都花了,也不差這一點點。王二伸出右掌招了招手,“來,架過來罷~”
武媚賭氣道:“什麼?”
王二將手收回,悻悻道:“不要就算了。”餘音還未完,武媚已將左腿架了過來。
王二不知是心裏發虛指尖不穩,抑或真如他自己言“笨手笨腳”,總之拉來扯去,除了勒得武媚“絲絲”生疼之外,紅線依舊如故。
“還真麻煩,幹脆挑斷算了。”王二說著便欲去摸懷中匕首。
武媚幽幽道:“斷了就沒了。”顯是對紅線頗有感情,終究是在這一段最為寂寥時給予自己安慰的物什。
王二捧著她白生生一隻腳,放下又不是,解又解不開,不無為難地看著她。
“要不~要不~用牙咬吧。”武媚這時一心想要解開它,倒忘了合不合適,隻不過看見王二好似愣了一愣,怕他誤會覺得侮辱,瞬即補了一句,“要是嫌髒,那就算了。”
其實她不加上後麵一句,王二未必真個會咬,偏偏是這話,反讓王二不好意思了,一聲不吭,俯首當真去咬線頭。
卻聞得武媚一陣咯咯直樂,“咯咯~咯咯~癢死了~你別呼氣呀~咯咯~”
王二大是狼狽,別的可以忍住,不吐氣還不給憋死呀!這傻娘們,懶的理她,還是趕緊著,把這該死的線繩解開,可不受這個罪了。
憑良心講,至目前為止,王二都是隻顧著對付紅線,還沒生出其他心思,至少,從行動上沒有別的動作。
直到~
直到王二無意中瞥了武媚一眼,才省起有一會兒沒聽到她怕癢笑聲了,複又去瞧,卻見武媚身往後傾,雙目緊閉,麵罩紅暈,呼吸急促,一點絳唇微反含口中,顯然一副春潮湧動之色。
王二本能地將頭扭過一邊,不敢再望,心中不住提醒自己,“使不得,使不得。”可惜雙手委實是不聽話,將中間一個“不”字直接去掉,橫也“使得”豎也“使得”,竟已順著褲管緩緩“使”將上去。
解紅繩!解紅繩!
王二努力集中精神,告訴自己該幹什麼。
抽出己手,複又低頭去,想盡快解開紅繩退身而去,可惜再張嘴時,咬的已經不是紅繩,反倒在如粉似藕的玉足上輕刮起來,縮回來的雙手,竟不知何時已將武媚褲管高高挽起。
武媚身形登時猶如電觸,不自顫栗扭動,耳輪中,已是隻聞呼氣不聽吸息。。。。。。
古寺,
塔林,
一對男女,
不知佛祖有靈,有何觀感?
眼見著聖潔之地便有苟且之事,
卻聞有聲喚道:“王將軍~王將軍~”
二人如夢初醒,放眼望去,來的是名詡衛軍士。
王二示意武媚別動,自己爬將起身,整整衣衫迎上前去,“何事?”
軍士施禮道:“請王將軍速速回府!”
王二疑惑道:“回府?萬歲爺的口喻?還是你們趙將軍說的?”
“皇上口喻,請將軍速速回府!”軍士重複道。
王二應了聲,“知道了。”又隨口問道:“萬歲爺回宮了?”
軍士道:“皇上在齋房用膳。”
王二忙道:“那~長孫大人和褚大人呢?”
軍士回道:“二位老大人正在陪同皇上。”
王二“哦”了聲,揮揮手讓軍士退去。
這下可麻煩大了,明知武媚在自己身邊,聽萬歲爺的意思,看來是早有安排,準備將她匿於自己家中了。
送走個翠兒,帶回去個武媚!越發是讓人省不下心了。
王二暗自嘀咕,卻又隱隱生出幾份期許與興奮,究竟興奮什麼?自己也說不清楚,除卻剛才之事,隱隱好像還有點其他什麼似的。
武媚顯然已聽清了對話,暗中欣慰,皇上的安置果然與自己揣測的一般,莫非是天意,日後的造化當真是要落於此人身上?
二人對眼相視,尷尬之中透著一絲異樣。
出得感業寺,
漸行漸遠,王二告之武媚道:“穿過前麵小樹林,便有一早預下的軟轎。”
武媚聞言,收了腳步,回首朝感業寺方向望了望,幾近依稀,已是看不大清楚了,不禁淚雨漣漣,幾欲泣出聲來。
王二笑著安慰道:“不用看了,以後再也不來!”
武媚點點頭,猛地仰天脆聲大笑起來,直穿樹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