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則心中有鬼,正自仰頭大笑,被王二這猛地一說,笑聲嘎然而止,不悅道:“王將軍這是從何說起?”
王二仍是一副平常模樣,嬉笑道:“這可不是兄弟胡謅,都是附馬爺說的,附馬爺老說兄弟我隻會耍嘴皮子,真到了緊要關頭,往往無功而返,所以在出京之時,才千叮嚀萬囑咐,讓兄弟我到了並州,無論如何得來向房大人您學習學習。”
房遺愛恨不能活扒了他的皮,吃飽了撐得沒事幹呀,會去跟他扯這些玩意兒?
房遺則明知王二胡說八道,卻也不好反駁,隻得“嘿嘿”尷尬笑了幾聲,道“王將軍又在說笑!”
王二是存心給他添亂,不依不饒道:“房大人莫要謙虛,若是隻顧著自己快活,偷偷溜去找些什麼竹家木家的大姑娘小媳婦,卻不來提攜兄弟,那兄弟我可要去找郡主評評理了,哈哈~”
房遺則這些天正為慕家範氏之事煩心呢,聽得王二言語,一時不知他是故意話外有音,還是隨口亂說,不由得暗暗警惕,卻又想他王二初來並州人生地不熟,應該不會這麼快就知道這事吧,可莫要自己嚇自己反露了痕跡。
房遺則被王二真真假假詐了一通,大是頭痛,又不好發作,隻得陪著笑道:“王將軍既有如此雅興,下官少不得要舍命陪君子了。”
王二蔑著眼道:“房大人不會是要舍兄弟我的小命吧?”
房遺則聽他越說越不像話,再扯下去不曉得會再吐出什麼不堪之言。
馮賓茹卻是暗自偷笑,算是真正領教了王二的潑皮功夫,隻不知他後麵如何收場。
房遺則穩了穩神,岔開話題道:“王將軍舟車勞頓,想是有些累了罷,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就在寒舍委屈一下,待王將軍好好歇息一下,下官再擺宴席,與王將軍接風。”
明顯是大感吃不消,準備閉門辭客了。
王二絲毫不作理會,腆著臉摸摸肚皮,道:“房大人不說還不覺,這一提醒,兄弟我倒真是有些餓了。房大人家中可還剩有些飯菜,好歹端些上來填填肚子。”
房遺則恨不能抽自己個大嘴巴,沒事提什麼接風呀,這下好了,人家指著名要開飯了,這一拖下去又不知到幾時了,又不由得暗罵王二無賴,還真沒見過此等厚顏之人。
剩飯剩菜有得是,卻哪能當真端上台麵,房遺則萬般無奈,心裏泛苦還得臉上堆笑,吩咐下人開灶起火,隻不知這樣一來,王二這廝又要磨到什麼時候才肯離去。
別個不曉,他房遺則卻是知道,王二是奉旨出巡,往重了說,那就是欽差大臣,無論如何如何明麵上是不能開罪於他。
倘若他王二不過是胡亂言辭,想打下秋風索要銀兩,倒是不懼,就怕這家夥東拉西扯暗地裏找茬,一個不好,可就真栽在他手上了。
這下總算明白為什麼吳王會特地傳書示他了。
房遺則心思急轉,急中生智,既然這廝如此難纏,也罷,我不跟你玩,你不是欽差麼,那咱就跟你公事公辦,當下趁了機會,吩咐從人分頭去請都督府各級要員前來,言稱欽差駕到。
哼!倒要看看這廝當著一幹官員人等,還會不會如此胡攪蠻纏。
當然,該準備的銀兩還得準備,隻當是破財擋災了。
王二見他鬼鬼祟祟出去,回來之時卻是隱顯輕鬆,估計在搞什麼暗鬼,也懶得理會,反正是打定主意瞎混一場,看看有沒甚可疑之處。
王二站起身來,裝模作樣轉著頭四下觀望一陣,道:“房大人,這府宅可是不錯。”
房遺則不知他又要打什麼主意,忙笑道:“哪裏!哪裏!讓王將軍見笑了。”
王二打著哈哈道:“前些天萬歲爺還跟兄弟我說了,準備撥些銀兩給兄弟起個新宅子。。。。。。”
房遺則明顯是領會錯了意思,以為他是側言敲竹杠,陪著笑道:“萬歲爺對王將軍可真是恩寵有加,以王將軍的身份,自是要選個風水寶地好好造建一翻,王將軍動工之前可得知會下官一聲,怎麼著也得討杯喜酒喝。”言下之意便是要送錢財作賀了。
王二“哦”了一聲,故意裝著聽不明白,道:“兄弟倒是想建大些,可惜手頭上。。。。。。”
房遺則大喜,隻要此人敢公開要錢,還懼他做甚,既然他說得這麼直接,也就不用拐彎抹角了,當下道:“銀錢方麵將軍無需費心,下官手頭還有些,權當是個賀禮了。”
王二推卻道:“這個。。。這個。。。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