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看門之將(2 / 2)

明知他二人戰成平手,王二故意這般說道,自是暗含諷刺,枉他薛禮成名多年,卻贏不了初出茅廬的後輩。

薛禮本身對王二也沒什麼特別反感,隻不過王二逃出長安複又被詔回,朝中之人大多已知其名,亦知王二一無軍功,二無所長,料來不過是機緣巧合,投得皇上所好,加之薛禮多年以來備受壓製,心中不免有些怨氣,愈發看不起那些投機取巧隻憑嘴上工夫,便扶搖直上之人。

眼見得王二上得樓來,走一步晃兩晃,一副頑劣小人模樣,再與傳言相加對照,免不得當他是個阿諛奉承之輩,是故才顯得頗不為然。

聽王二話語之中隱有挑撥之意,羅通暗自尷尬,早知如此便不將薛禮請來了,待要再說些什麼緩緩氣氛,又怕王二複又譏諷反而不美,便幹脆充耳不聞,端起酒碗邀眾人同飲。

薛禮自知嘴上工夫肯定不如對方,也懶得作聲,揚頭灌酒,隻是暗自納悶,以羅通這等英雄,怎的竟對此無賴這般看重。

甫一上來便話不對語,這一頓酒喝得就不免有些不夠暢快。

一來英雄相惜,二則日後還得同營共事,薛禮礙於羅通情麵,雖有心找個借口先行告辭,卻又不好真說出口,便隻得將就著喝酒吃菜少作言語。

王二倒沒什麼,故意當薛禮透明一般,自顧與趙更年等人胡說八道,瞎攪亂灌。

可把羅通累得,兩邊都要應付,倒成了最忙的一個,待到席散人去後,才發覺原來自己肚中除了酒水,卻沒甚進食。

王二與羅通回到府中,頻兒竟被任仁璦等扶到廳中閑坐,精神亦好了不少,隻是眼圈紅紅儼然剛哭過一場模樣。

王虎卻在一旁端茶倒水忙個不停,想是他自知職位卑微,不好去回味樓湊熱鬧,便幹脆呆在府裏候著王二。

王二忙將羅通介紹與她,擔心她憶起李援義傷了身子,忙勸她回屋歇息。

頻兒直是不肯,反問道:“義父果真葬在亂墳崗?”

估計是從王虎口中得知了,王二不覺暗自吐了口氣,倒省得麻煩硬著頭皮告之此事了,隻喋聲道:“稍過些日子,咱們就去幫李大叔另選個風水之地,好生安葬。”

羅通聞得找到李援義屍身,本能地張口欲問詳情,瞥見頻兒模樣,迅即收回將出之言生生憋住。

頻兒此時再問王二,不過是想要個口實,怕王虎是得了任仁璦授意故意誑言,現下得了王二之言,料來是真了,傷心之餘略略有些安慰,身子歪了幾歪險些又昏將過去。

王二不敢再提,隻催任仁璦幾人扶她進去。

頻兒卻是搖頭不止,哀聲讓馮賓茹去取些香燭點上,掙紮著朝西拜了幾拜,方自哽咽著無力癱坐於地。

任仁璦等強行將她攙入屋內,又留馮賓茹在內陪著,方自與小昭返到廳中。

眾人閑聊了一會兒,羅通問起王二啟程之事。

王二卻是茫茫然,李治隻使他出巡探察民情,卻未明言去向何處,王二一時也沒想好要往哪裏去,反正到時候隨便挑個城門出去就是,走到哪算是哪,管他呢!

任仁璦在一旁道:“好歹也是奉了旨的,總不能當真亂逛一氣罷,到時候回得長安萬爺問起,多少須有些說辭才是,不然的話,少不得一頓責罵!”

王二還真沒去考慮這個,倒是大半個心思去遐想漫漫長路,如何設法親近馮賓茹了,此時被任仁璦這一提醒,不免有些頭疼,便隨口問道:“依你的意思,該怎麼辦?”。

任仁璦也就這麼一說,具體怎麼辦,也沒甚好想法。

羅通道:“去哪倒也無所謂,不過一路之上須仔細些,沿途留神看看,有沒什麼特別之事,最好留意一下地方官員,行事辦差是否盡心。”

原隻以為便是隨便逛逛,王二聽他這一番話,才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不過“留意地方官員”雲雲,卻是有些難辦,那得花多少工夫呀,純粹是找苦來吃,早知道如此麻煩,還不如找個借口把這差事推掉算了。

王二顯得有些不耐煩道:“再說罷,要不~我就去太原府一帶轉轉。”

之所以會選去太原府,自有王二的打算——好歹太原府也是李氏大唐起兵之地,想來當地官員總得比其他道府要強些罷,應該沒那麼多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