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公主向來叼蠻,李恪對她也頗為忌憚,陪著笑道:“妹妹怎的來了?”
高陽道:“今兒個天氣好,本想邀三哥你去跑跑馬,聽人說你到了此處,便過來看看。”卻把房遺愛晾在一旁。
李恪素知她任意妄為,縱馬來此也不出奇,應道:“好!一會就陪妹妹去。”
王二跪在地上心裏直罵娘,你們要聊天須去別出聊,卻跑來我家讓這一幹人等跪著算他娘的什麼意思。
總算高陽公主還記得這滿院的人,吩咐眾人起身,掃了一眼卻是一個都不認識,料來官職都不甚高,便有些奇怪三哥李恪怎麼會無端來此。
李恪見她眼色狐疑,指著王二替她介紹,“這位是宜威將軍王二王將軍!”
王二恭身道:“見過公主千歲!”
“宜威將軍”在她高陽眼中那自是和平民百姓沒什麼區別,倒是“王二”這名字挺好玩,高陽公主不禁樂道:“怎的取了這麼個名字?”
此話自是無法回答,王二隻得訕訕道:“公主千歲見笑了。”
頻兒與王二同命相憐,在一旁抵不過她的取笑,喃南自語道:“這名字又怎的了。”音量極低,高陽公主自是聽不見,卻是瞥到她嘴角蠕動,看她神情料來不是什麼好話,登時大怒,瞪著頻兒喝道:“此處也有你說話的份!”
頻兒本能地應了句,“我沒說什麼呀。”
王二暗叫不好,一把拖過頻兒,連聲告罪,“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卻是為時已晚,高陽公主幾時聽過有人敢當麵跟她頂嘴,斷喝一聲,“放肆!給我掌嘴!”
話音未落,便有侍衛上來“啪啪”揚手就是兩個耳光扇過,單說身手,頻兒是決計不能讓他輕易打到,但此時此地,頻兒再天真也知不能躲閃,否則王二可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便一氣不吭硬生生挨了這兩下。
直把王二痛得,心裏像被人割了一刀。
按說打也打了,這口氣也該消了,偏偏高陽公主見頻兒小小年紀,被身高力沉的侍衛著著實實刮了兩巴掌,嘴角血絲縷縷居然悶聲受住,不叫痛也不求饒,惱她倔強著令侍衛再打。
王二慌忙跪倒,拖住侍衛,衝高陽公主直呼“高抬貴手!”
吳王李恪也有些看不過眼,卻有心要出方敬業一事之氣,另一方麵倒是想等事兒再鬧大點,逼得王二來向自己求助,方可顯出人情以收其心。
趙更年等人亦紛紛替頻兒求情,乞求公主寬恕。
高陽公主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丫頭竟這麼多人護著,今日要收拾不了她,傳出去豈非讓人笑話了,想到這,越發的惱怒,尖聲喊道:“反了!反了!”
就聽有人笑道:“妹妹想要反誰?”卻是太子李治帶著兩名隨從進來。
這話說得倒是高陽公主要作反了。
吳王李恪大吃一驚,這話要傳到父皇耳中,高陽女流之輩自是沒事,自己身為吳王,置身其中,免不得又是一場訓斥,不由得暗罵李治狡猾,作勢見禮,卻被李治托住,“三哥免禮!”有擺手喚起眾人。
高陽公主仍自不甘,向李治撒嬌道:“太子哥哥,你可得替妹妹做主。”
李治溫和地笑著,指著房遺愛打趣道:“做什麼主?難不成你還想再嫁別人?”
李恪怕她再鬧下去不好收場,也順著李治的意思笑道:“這的問問咱妹夫同不同意。”
高陽公主情知這個麵子在這是找不回來了,一頓足轉身恨恨而去,可憐個附馬房遺愛尷尬在場,又不敢去駁他兄弟之話。
李治瞧瞧眾人,又看看李恪,道:“三哥怎的來了?”
李恪道:“剛剛路過此地,看到王將軍設宴,便進來討杯酒喝。”
李治“哦”了一聲,轉首問王二道,“王將軍,宴席可曾結束?”
王二心道,他娘的還沒開喝呐,就被這幾個王八蛋搞的一塌糊塗,嘴上自是不敢放肆,老老實實回道:“酒菜剛準備好,這不吳王千歲和公主就來了。”
李治裝著什麼也不明白,“好極!好極!既如此~”將頭轉向李恪,“平日老撞不到三哥,正好聚一聚,三哥,請!”
王二自是在一旁極力相邀。
李恪看著他們君臣二人一唱一和,直恨得牙根發癢,這酒要是跟他們喝下去,還不得氣個半死,當下堆著笑容道:“本是最好不過了,可惜剛剛府中來人,說有點急事等著回去處理。。。。。。”
李治一臉的惋惜,“真的這麼急?”
李恪連聲道:“甚急!甚急!”
李治應道:“可惜!可惜!”
兄弟二人笑容燦爛,相邀“他日當好好飲一番”,李恪才引著附馬房遺愛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