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敘了幾句,虛若師太鬆開頻兒,打量王二幾眼,道:“可是王公子?”
王二沒想到她居然知道自己,難不成現在已是名聲在外了?瞬即便想到在自己來之前,馮立肯定已將前日之事說於她聽,知曉自己名字也就不足為奇了,當下恭恭敬敬向虛若施禮道:“見過師太!”
虛若盯著王二看了一會兒,直瞧得王二心裏一陣不自在,暗思這老尼姑,又不是丈母娘看女婿,有什麼好看的,不由得去瞄了頻兒一眼。
虛若道:“你過來!”語氣甚是平和。
王二依言上前。
“把手給我。”
虛若將手搭在王二左脈上,眼裏精光一閃而過,繼而輕聲微歎,鬆開手指不自搖頭,口宣佛號連道“可惜”。
頻兒見師傅這般模樣,心中大為焦急,“怎麼拉?師傅!”
虛若沒有直接回答她,卻是把頭轉向馮立,“這孩子根骨上佳,可惜筋脈反鎖,若是平常度日也可安穩一生,他現在體內已隱隱蘊涵玄功真氣,他日真勁倒衝恐怕反傷及性命。”又問王二道:“莫非你得罪了什麼高人?故意傳你心法來害你?”
王二卻不覺得有什麼可惜,筋脈反鎖之事賭神韓化羽已是提過多次,反倒是這一聲“孩子”叫得,對虛若師太便覺得親近了許多,當下便把韓化羽一事約略說了一遍,隻聽的幾人咋咋稱奇。
虛若師太沉吟片刻,道:“如此說來,這真氣由內而生,‘清心反虛’倒也練得,隻不過切不可貪功急於求成,一切還需造化。”
這點倒不用她老人家擔心,王二能堅持下來就算不錯了,雖說性命攸關,畢竟是以後的事,隻要不是刀架脖頸,想要他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那是不可能的。
頻兒卻顯得比他憂心得多,眼巴巴地望著師傅。
虛若知她心意,奈何天地造化實非人力可為之,終究還是要靠王二自己解脫,抵不過愛徒一臉期盼之色,說不得隻好傳他幾手小巧功夫,以為防身聊作慰籍。雖然不知王二究竟什麼來曆,但李援義能讓頻兒跟隨於他,自是有他的道理,虛若也知道李援義窮其一生隻為報舊主之恩,其情可憫,是固才對王二另眼相看。
一念轉過,虛若左臂輕擁著頻兒,對王二道:“今日既已撞上,也算有緣,便傳你些防身之技。”
在頻兒眼中,師傅幾乎是無所不能天人一般,聽她言語要傳授王二,也不管是傳什麼,隻道可以盡棄其體內困頓,登時轉憂為安欣喜於色。
王二卻沒她那麼天真,虛若前麵說了一大通,估計也是沒辦法,所以這功夫學不學也無所謂,隻是不敢駁其好意,便支吾著道:“謝師太!”隨口又低聲道:“不知難是不難?”
習武之人哪有未學之前先畏其難的!
急得頻兒一個勁的朝他使眼色,生怕師傅惱怒。
隻這一句話,虛若便知此人生性散慢懶惰頑劣,不過,他要不是這個性子,恐怕也沒可能在一身筋脈反鎖情況下,還能活得這麼滋潤。
虛若微微一笑,“倒也不難,三、兩日即可,日後多加領悟運用就是。”
王二平日聽書講古,但凡英雄好漢練習什麼絕技,動不動就是什麼夏伏寒冬十年八載的,麻煩至極。現下聽說隻需幾日工夫,頓覺輕鬆,心裏暗讚虛若師太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教人武功都比別人要快些,自己要會了幾下子,以後就不必動不動麻煩頻兒了,碰上些“低”手中的“低”手,也好顯顯我王二的威風。
思緒一飄千裏,想到得意之處,竟嘿嘿笑出聲來,王二這才醒轉過來,施禮謝過虛若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