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卻無甚表情,踱了兩圈狠聲道:“果然是他!”
看來李治對吳王李恪也是早有懷疑。
王二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反正先自責一下總是沒錯,“小的魯莽,望太子殿下恕罪!”
李治瞧著他,道:“看不出呐,你還挺能說的,居然這樣都能被你輕鬆說服。”
王二不知道他是褒獎還是譏諷,硬著頭皮道:“小的素知太子殿下仁愛,想那姓方的不過是廢太子餘黨,跟刺客本身也沒什麼關係,與其逼他進一步勾結吳王,不若咱們收為己用。”
李治笑道:“主要還是為了自己能夠脫身吧?”
王二大鬆一口氣,太子爺既然有心思調侃,自然就是不會再加責怪了,便訕笑著,“太子殿下英明!”
李治端過案幾上茶杯喝了一小口,道:“不管怎麼說,這事兒算辦得不錯!”
眼見著父皇病情日益加重,李治自然知道自己這個儲君的位子暗地裏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越是這個時候越得小心。廢太子承乾等雖已不在,其遺黨或朝或野卻為數不少,正好可以通過這件事,不說收買吧,至少可以安撫一下他們,免得關鍵時刻出來搗亂,也顯得自己寬宏大度。
至於吳王李恪!哼!遲早要收拾他,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手足相殘已有前車之鑒,父皇眼下可是最為忌諱的,目前手上也無甚有力證據,父皇向來對他偏愛,單憑一麵之詞,還不足於將他扳倒,唯有先忍他一忍。
王二當然不知道李治心中所想,但聽他意思,應該是對自己這事辦的挺滿意的,便試探著問道:“那~姓方的怎麼處置?”
李治道:“他能懸崖勒馬,總算不是無藥可救,好歹給他個職位罷。”
王二卻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太子爺居然就這麼輕鬆放過方敬業,看來倒是自己過於擔心了,既然連方敬業都不加追究,鎮國公常有乾自然更不會有事了。
王二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李治放下茶杯,道:“那姓方的以前是東宮的中郎將職位?”
王二點點頭。
李治沉思了片刻,道:“這樣吧,你的果毅都尉就讓給他算了,其餘人等都編進超乘軍。一事不煩二主,還得你去一趟,一會我寫道手書給你,立即出發。”
王二愣了愣,好端端個果毅都尉就這樣沒了?雖說不是什麼稀罕,總是有些不爽,卻又不敢說什麼,隻點頭稱是。
李治看了他一會兒,笑道:“罷了你的官兒,你沒意見?”
王二道:“咱們既然要收買別人,總得給點什麼好處罷,就當我這個果毅都尉是個甜棗,給那姓方的吃了。”
李治笑罵道:“又來胡說,什麼收買不收買的這麼難聽!”心裏卻挺高興,這小子雖是不學無術,倒也能識大體,便接著說道:“你先趕緊去把這事辦了,正好還有個宜威將軍的散缺,等你回來,就當是給你的功勞罷。”
王二不大明白,問道:“宜威將軍?是個什麼東西?”
李治氣道:“什麼叫什麼東西?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宜威將軍乃從四品上階武職,不過是個散官,正合你的性子,那果毅都尉雖隻是五品下階,卻是統兵實職,終究是不適合你。”
正合心意,散職才好省得麻煩。
王二嘻笑道:“嘿嘿,這麼說是給我升官了。”
李治朝他一瞪眼。
王二才正正經經單膝跪倒:“謝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