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反問道:“怎麼說?”
常有乾道:“此事既是王大人經辦,他日上山剿滅叛黨的重任少不得還要落在大人身上。大人隻要暫時不在太子爺麵前提及他的姓名由來,到時候,大軍所到,叛黨盡誅,一切自是死無對證,大人功勞不少分毫,老夫也是感激不盡。”
言語間竟已有了幾份殺氣騰騰之勢。
王二心中一凜,看不出這老國公平日一副慈眉善目模樣,關鍵時刻竟如此狠辣。
王二道:“就怕太子爺另遣他人前去,你也知道,我王二可沒帶兵打仗的那本事。”
常有乾沉聲道:“這層王大人放心,就是換了他人前去,結果也不會有什麼不一樣。”
王二暗歎一聲,枉自己平日自認為有些小聰明,真要遇事,還得說薑是老的辣。佩服之餘,又暗罵常有乾心黑,不過想到若是他遭牽連,恐怕九夫人也沒個好,真要抄了國公府,就算不被充作官妓,也得發配到邊疆寒苦之地。
原本還想在太子爺跟前替方敬業說說情,試試能否保住他條性命,誰想到莫名其妙會扯出這麼一檔子來。
罷了!
方敬業呀方敬業!你就自認倒黴吧,可不是我王二存心害你。
常有乾見王二神色變換不定,哪裏知道他跟方敬業也算是有些“交情”了,隻以為他是怕擔風險。
好不容易說得他鬆了口,怎肯輕易放過,看來不落點本是不行了。
常有乾道:“王大人,說起來,你新官上任,那日又去的匆忙,老夫還來得及給你道喜呢。老夫在這長安城裏還有幾處舊宅子,王大人要是不嫌棄的話,隨便挑一座,權當老夫補上的賀禮了。”
王二心裏嚇了一跳,他當然知道那所謂的“舊宅子”可都是上好的基業,常有乾顯然是誤會了,以為自己是在趁機敲他竹杠。
王二忙擺手道:“不用!不用!”
常有乾笑道:“王大人隨太子爺辦差,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區區府宅自是不在話下,這隻是老夫的一點心意, 王大人千萬不要嫌棄。”
王二本是真心幫他,這麼一來,那成什麼了?他日傳到九夫人耳中,豈不是反成了卑鄙小人,哪還有臉再見九夫人。
王二萬般推辭不收此禮。
越是這樣,常有乾心裏便越是沒底,言辭愈發的急切。
王二實在沒辦法,隻得道:“老國公好意我心領了,俗話說,無功不受祿,太子爺那我盡量見機行事,待事情妥當之後,再來領國公爺的賞。”
常有乾終於等到他實打實的說出這話,大是放心。
二人又商議了一會兒,見夜色已深,想到明日還得打醒精神應付太子爺,王二這才起身告辭。
塞米拉已在頻兒房裏歇下了。
頻兒用手撐著頭,斜靠在桌前打著磕睡,被王二一陣拍門聲驚醒,忙跑出廳堂開開前門。
頻兒一邊幫王二栓好馬匹,一邊問道:“餓不餓?廚房裏還有些饅頭,我去給你熱一熱。”
王二忙道:“不餓!不餓!你快去睡吧。”說著打了個哈欠向自己房裏走去。
頻兒應了聲,轉身去打來熱水送到王二房裏,這才回房歇息。
王二擦擦臉,再將熱水倒至洗腳盆,舒舒服服地泡著。
別看頻兒這丫頭整日裏好像沒心沒肝的樣子,對自己可是照顧的挺細心的,真不知上輩子積了什麼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