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立打心裏就瞧不起這二人,隻是礙於麵子,姓方的又說的客氣,便也隻得敷衍。
方當家原本就不是來賠罪的,不過是用話擠住馮立,使得馮立反不好意思再提此事,當下打蛇隨棍上,虛踢展氏兄弟兩腳,喝道:“還不多謝馮老英雄!”
展氏兄弟裝模作樣抱拳謝過,然後飛快地躲進人群中。
方當家揚聲道:“難得馮老英雄寬宏大量,方某人本不該再生事端,隻是。。。。。。”
馮立暗道終於來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當下不卑不亢道:“方大當家有話但請直說!”
方當家冷哼一聲,道:“方某人對手下約束不嚴,馮老英雄出手代方某人教訓一二,原也無可厚非,隻不過馮老英雄為何又使令愛搶我物什?”說到後麵已是質問口氣了。
原來這姓方的弟兄數十人聚在終南山時日不多,一時間不慣於打獵務作,好在隨身攜帶珠寶甚多,便三、五日拿些去換取用錢。展氏兄弟今日本是奉命下山,拿夜明珠去鎮上換些銀兩用品。誰知二人撞見馮賓茹,色心大起倒忘了正事,結果便宜沒占到反丟了夜明珠。二人回到山上,不好說自己兄弟當時隻管逃命不敢撿去撿夜明珠,反一口咬定馮賓茹等人見財起意硬搶夜明珠。
這姓方的也隱約看出馮立這一村人不似尋常獵戶人家,早有吞並拉攏之心,當下也不細問,帶著眾人前來借機尋事。
偏偏頻兒初涉人世又少不更事,隻當那夜明珠是個玩物,揣如懷中便忘了,也沒跟馮立等人提起。
馮立哪裏知道這其中緣故,聽方當家這麼一說,分明是來故意生事了。
馮立沉聲道:“方大當家也太小看我馮某人了,我馮某人雖是山野村夫沒見過什麼世麵,卻還不至於窺視別人物什!”
方當家冷冷道:“馮老英雄先別把話說死,是真是假,問過令愛便知。”
馮立生性謹慎,見他說的肯定,便掉頭目視馮賓茹。
馮賓茹知他說的是那夜明珠,隻是見那姓方的話語咄咄逼人,心裏大是不滿,隻說道:“誰知他掉了什麼寶貝,反正我是沒撿到!”
其實這話也沒說錯,夜明珠是被頻兒撿了,可不是不關她馮賓茹的事麼。隻是說的不甚仔細,她隻說“沒撿到”並不是“沒看到”,馮立一聽便知其中另有蹊蹺。不過大敵當前也不便細問,又素知女兒從不說謊,她既說沒拿,那自是沒拿了。
馮立盯著方姓漢子,冷笑道:“方大當家,小女所說之言,不知道方大當家聽清楚沒?”
方當家怒道:“馮老英雄是把方某人當三歲小孩了,隻憑你女兒一句話就想打發了事?”
馮立長槍一頓,揚聲道:“依方大當家~又想怎的?”
方當家道:“不過是顆珠子,馮老英雄若是看得上,不妨明說,方某人自當雙手奉上,何必鬧得大家不痛快!”又有人在後麵起哄道“不如就當作方大哥的聘禮算了”。
馮立聽他們言語輕薄,當場就要發作。卻聽頻兒翠聲道:“珠子是我取了,不關我馮伯伯事。”說話間已鑽出人群,托著夜明珠立身場內,嘻笑道:“這位方大爺,你怎麼不問問你兄弟,這珠子到底是怎麼掉的?可沒人搶他的,是他們自己忙著逃命顧不上撿。既然你當它是寶貝,這便還給你!”說罷把夜明珠扔在當場。
方當家自持身份,自是不會去撿那地上之物,又見頻兒人小個矮,不過是個小姑娘,也懶得跟她糾纏,隻衝馮立道:“馮老英雄這算什麼意思!”
馮立與一幫老兄弟隱居此地多年,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無謂樹敵。眼見得這姓方的分明是有備而來,討要夜明珠不過是個借口,就算今日委曲求全能避得過一時,日後還不知又生出什麼禍端。何況頻兒雖然年幼,但過門是客,要是在自己麵前被人欺負了,以後還有何麵目去見李援義。
一念至此,馮立傲然道:“方敬業!你既然帶了這麼多手下來,自是早有打算了。今日之事,你想怎樣,不妨明說!我馮某人也不是怕事之輩!”
王二見他們越說越僵,擔心對方突然發作,忙喚道:“頻兒!快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