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這才問道:“你剛才幹嘛拚命衝我使眼神?”
趙更年見四下無人,低聲說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虧得你還是在鎮國公府呆的人。今日要是不討了這個賞,恐怕日後小命都難保。”
王二被他說得一愣,馬上就明白過來,心裏不住一陣後怕。
太子爺嫖妓遇刺,又被人追得像條狗似的躲在草叢中,真正知道整個事情經過的也就自己二人。要是今天堅決不領賞,誰知道李治心裏會怎麼想。別看他現在一口一個兄弟,說不定哪天心情不好,就把自己給哢嚓了。
還多虧趙更年了,讓自己混了個六品校尉,從今自己也就算是太子的人了,太子爺對自己也就放心了。
王二越想越心驚,感激地看了趙更年一眼。
趙更年笑笑,道:“王兄弟,既然你現在也是咱們超乗軍的人了,你又直接歸我節製,有外人在場,你還得稱呼我一聲將軍,當然,咱們自己還是兄弟相稱。”
趙更年外表粗放,心裏可不糊塗,這小子雖然跟太子相識不久,但看太子爺對他的態度,竟是格外的投緣,說不定,自己以後的前程還得落在他手上。
王二在一旁忙點頭。
趙更年又問道:“王兄弟可會騎馬?”
“騎是會騎,就是不怎麼精。”
趙更年笑道:“那就好,不然咱們這一路走到軍營,還真花費工夫呢。”
當下使人牽來兩匹戰馬,二人出得晉王府,翻身上馬,趙更年在前,王二隨後,直奔大營方向而去。
二人來到軍中,翻身下馬,早有軍丁接過。趙更年引著王二直往大帳,一路上不斷有兵校和趙更年熱情的打著招呼,看得出趙更年在軍中人緣不錯。
來到帳前,趙更年問守衛,“大人可在帳內?”
守衛點頭應答。
趙更年掀開營帳,王二也隨著進去。
營帳正中端坐的正是折衝都尉於化龍,見他盔甲鮮明,隻是身材過於肥胖,倒顯的有些滑稽。
趙更年恭身施禮道:“見過將軍!”
王二也忙行禮。
於化龍瞥了瞥趙更年,又瞧瞧王二,怒道:“軍中早有規定,閑雜人等不得入營!趙將軍是要明知故犯了?”
軍中雖是有這規定,但不過是表麵文章而已。
趙更年素來與他不和,知他是在故意找碴,不怒反喜,今日正好借王二之手出出心中怨氣,便不溫不火道:“此非外人,乃新到校尉,今日特帶他前來領取令牌。”
於化龍一聽,新來的校尉?我怎麼不知道?分明是你這家夥狡辯。平日你仗著跟太子爺親近,不把我放在眼裏,這次撞到我手,可別想輕易脫身,少不得打你幾十軍棍,方解心頭之恨。
想到這,於化龍喝道:“本將軍從未收到上峰文書,哪裏來的校尉?”
趙更年指著王二道:“這位王兄弟,剛從太子爺那領命過來,卑職也是奉命行事,於將軍要是不信,盡可去問太子爺!”
於化龍聽他這一說,當時就愣住了,趙更年雖然不服自己,可要說他假傳太子之令,那也是萬萬不可能的。這人既是太子親命,想來也是太子親近之人。本來是想整整趙更年,這樣一來,反倒是得罪了此人。
於化龍暗自叫苦,盡力擠出一臉笑容,對王二道:“原來王兄弟是太子爺親點,誤會誤會!”
王二看他笑得比哭還難看,不禁暗自好笑,當下回禮道:“小的雖是太子安排,不過是來軍中掛個虛職,將軍言重了。”
於化龍一聽,原來隻是來掛個虛職,看來他也不是太子什麼親近之人,說不定又是什麼八杆子打不到的關係托到太子門下,太子卻不過情麵,才安置來此的。
像這種靠關係到軍中領個虛職混俸祿的事在東宮六率中也是常有的事。
於化龍想到這層,不心中稍定,腰杆不覺又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