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紀,太康五年。
禦北邊陲——天門關。此關雄踞極北,扼守險要,乃通往中原之咽喉之地。而距此關三百裏之處,乃是上古之時為隔絕九幽妖魔而設得那道天古之極所在之地。
華夏王朝崛起之初,即於此地設立關隘,屯兵築城,遣大將鎮守。為策萬全,與‘玄清宗’、‘龍津山莊’、‘天機門’三派達成共識,由各派遣領事及精英弟子駐守關外五十裏處,一則,協助華夏王朝守關,肅清邊患;二則,鎮守天古之極,以防不測。
是夜,天門關守將定天烈閑坐於行轅西廳,夜覽公文、邸報,心頭卻泛起一絲莫名的不祥之感,以至於心力疲乏,有些氣血逆行。忽地,心間猛一抽搐,暈眩迭至,手中邸報不自知滑落在地。
正在此時,天門關西北之處,異象陡生,火光衝天,一聲巨響轟然乍起,聲延千裏,作龍吟之嘯。
“將軍,天塹岩有變!”
突兀之間,隻見門檻之處立著一個侍衛,拳掌相抵,略顯倉惶之色地稟報道。
“什麼……!”定天烈霍然起身,徑直走至門檻,壓低著嗓子,鎮定問道,“天塹岩到底怎麼了……”話音方落,西北天際旱雷滾滾,伴隨著火光,濃煙彌漫,遮天蔽日,幾如燒紅了半邊天一般,好生可怖。
定天烈見狀,一步跨出門檻,望著西北天空怔愣了片刻,而後,轉身呼道:“傳令,擂鼓聚將……!”
“喏……”
望著侍衛漸遠的身影,定天烈轉而注視西北天際,眼眸之中映襯著殷紅的火光,低聲自語:“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少頃,丁、洪、單、趙四位副將聞訊而來,四人見定天烈負手而立,一言不發,遂左右環顧相視,而後,丁副將揖手問道:“將軍,時過戌末,不知召末將等……”話未說完,定天烈右手一抬,止住了他,隨之順勢指了指西北的天際。
“諸位,天塹岩有變……”說完,定天烈話音一提,轉身正色道,“丁副將,你即刻巡防天門關一切守備,嚴令軍士切勿鬆懈,不得有誤!”
“末將領命!”
“單副將,你即刻趕赴虎嶺大營,主持一切事宜……!”
“末將領命!”
“洪副將,你即率北軍前往龍首山,協助丁副將布防守關,如有變故,以烽火為號……!”
“末將領命!”
定天烈頓了頓話語,眸光一閃,道:“趙副將,你即刻點三千鐵騎,隨本將親往天塹岩,一探虛實……”
“三千鐵騎?”趙副將聞言,有些納悶,訥訥地反問了一句。
“怎麼?”定天烈臉色一凜,蹙了蹙眉頭,“你有異議?”
趙副將見狀,不由心頭一顫,揖手言道:“末將不敢……”
定天烈手執‘龍胤’,振臂一呼,道:“諸位將軍,事不宜遲,你等立即分頭行事,不得遷延!如有擅自行動,不遵將令者,立斬……”
四人異口同聲:“喏……”
待丁、洪、單三位副將離去,定天烈即高聲喚道:“備馬……”而後,與趙副將率三千鐵騎直奔天塹岩而去。
······
“老將軍,過了這片林子,再不過十數裏便是天塹岩了……”趙副將高踞於鞍馬之上,揚鞭指點著前方一片幽深的樹林言道。
“等等……”定天烈忽地覺察到了這林子有些異樣,一把拽住了趙副將的馬韁,而後,環視四周,舉鞭對一眾軍士喊道,“小心警戒,此地有些不對勁……”話音剛落,從蔥鬱的枝葉之間響起一聲破空之音,定天烈眼疾,拔出‘龍胤’劈斷了羽箭,豈料,一聲悶響之後,閃著寒光的雙鉤輕羽箭如雨點般朝一眾軍士射來,眾人躲閃不及,傷亡不知凡幾。
天際,閃電突起,旱雷驚布,一明一暗之間,定天烈察覺到樹叢中疾速掠過十數道黑影。此時,也來不及多慮,雙腳借鞍馬之力,一躍而起,於半空中揮起‘龍胤’,一聲咋喝,奮力劈下,生生地砍斷了幾棵合抱之粗的巨樹。隻聞得一聲脆響,偌大的樹幹瞬間折斷,從左右兩邊轟然倒了下來。
定天烈輕哼一聲,蜻蜓點水般落於棗紅馬之上,而後,高聲怒喝:“何方鼠輩,暗箭傷人,竟在此作這等見不得人的勾當……”
“定天烈,在下恭候多時了!識趣得便好生在那天門關窩著,少管閑事,否則,讓你這無知莽夫有來無回……”
“好大的口氣!量你也不過一介宵小之徒,否則,又何須藏頭露尾,不敢以真麵目示人……”定天烈言辭犀利,毫不示弱,正義凜然地回擊道。
神秘人隱於夜色之中,一聲輕蔑地訕笑:“真不愧為一代名將!隻可惜,你這激將之法稍欠了些火候!”話音方落,一注幽光於淒淒夜色之中凜冽透出,聚於夜空,浮於枝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