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記憶(1 / 2)

陳祖望雖然氣憤不過對宋以俊還是很客氣,不是因為劉偉明說的那句他是黑社會,而是秉持禮數不為難已經進屋的客人,免得讓左鄰右舍笑話。

老婆子看不慣陳祖望粗暴行為,上前一把搶了掃帚:“你想把小沐打死呀!你都不聽他解釋解釋?”

陳祖望知道自己也就這麼個外孫,打在他身上那幾下其實比打在自己身上還要疼,還要讓他難受,可他不願這麼個外孫就這麼誤入歧途,走上歪道,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蘇沐萬分委屈地喊了一聲:“姥姥……”

忍在眼眶的淚再次嘩啦地落了下來,讓人看了很是心疼。蘇沐倔強地昂著腦袋任淚水滾滾而落,此時此刻仍是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哪怕再次承受這樣的責難也是無怨無悔,宋以俊雖是街頭混混,但他知道他也是迫不得已,為了弟弟他不得不這樣做,他從宋以俊用自己的將來換宋以翹的前途的決定看到他難得可貴的精神,那是他向往已久的血濃於水的親情,為了親人甘願舍棄自己的包容和犧牲,這是他這輩子無法擁有的,所以他格外珍惜這血濃於水的親情,也從宋以俊倆兄弟那裏獲得了超越了友情的感情。

宋以俊不忍再次見到蘇沐珍惜的親情破裂,忽地跪在了陳祖望身前:“爺爺,你不要怪小沐,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罰小沐就罰我吧!”

宋以俊說著把頭垂了下去,態度果決,毫不猶豫,或許這樣才能讓他心裏好受點,蘇沐也不去阻止。

陳祖望倆口被宋以俊的舉動嚇了一跳,頓時尷尬了起來,趕緊去拉宋以俊:“孩子,你給我說說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宋以俊倔強地掙脫了陳祖望老倆口的拉扯:“你們要罰小沐就罰我吧!隻是你們別再打小沐了,他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他……”

宋以俊抿了抿嘴不忍再說下去,因為這不僅是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是蘇沐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一年他拿自己的將來和親情換取了他爸的遺願,弟弟的前途和他的接納,可結果卻害苦了眼前的少年。那是他們不願回首的往事,他們用破碎的夢想拚成了完整的希望,他們從這希望中汲取力量來填補生命中的缺失,本以為已經遺忘,已經愈合,卻沒有想到會再次被人挑破碾開,血淋淋地呈現在眼前,讓兩個人驚駭,恐懼,茫然無措,置於絕望的深淵。

像是得到了挽救的辦法,姥姥激動的抓住宋以俊的臂膀:“小沐……他怎麼?你快說呀!我就說這孩子不會壞的,一定有什麼原因?”

宋以俊被姥姥一陣猛晃,渾渾噩噩,大腦一片空白,本能的認為說出原因蘇沐就會得到諒解和原諒:“他是……”

蘇沐卻在這時打斷了他的話,用出奇平靜的目光看著他,語氣也是波瀾不驚:“以俊,我從沒後悔過我的決定,哪怕知道所麵對的結果我也沒有後悔,因為我知道你們值得我這樣做,這就是我的理由和原因。”

或許有些事情真的是這樣簡單,隻要我們認為值得,我們就會這麼選擇,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和借口,哪怕要舍棄一些珍貴的東西也是在所不惜,至死不渝。

那樣平淡的語氣不含任何感情,隻是陳述事實般這麼簡單,但宋以俊知道那平靜的語氣是需要莫大的勇氣和力量將悲傷藏匿其下,不被人發現,窺破。

那樣平淡的語氣在宋以俊看來卻是蒼涼,蕭索的,任何挽救彌補都是徒勞無功,就像一陣緩緩拂過的風從你麵前經過時你不能抓住,更別提在它消散後你還能留下什麼以圖證明自己的想法,其結果絕對是愚蠢的。

宋以俊看著蘇沐冷沉的眸子,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姥姥抓住說服自己的理由後,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神采,眼中有藏不住的驚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沐是個好孩子,絕不像別人說的那樣!”

那種絕對的信任足以震撼蘇沐和宋以俊,也更加彰顯兩人心中的失落,無辜,可是事實已經無法更改,兩人更顯無奈。

陳祖望不習慣宋以俊跪在地上,上前拉著他:“孩子,你起來吧!你要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用顧慮小沐,你要是不想說我們也不勉強。”

見宋以俊乖順,姥姥更是樂開了花:“孩子……你給姥姥說說,小沐怎麼了?放心我不會責怪小沐的。”

宋以俊尷尬的笑了笑:“小沐沒怎麼,隻是他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我沒讀過什麼書,也講不出什麼大道理,但我知道小沐是個好孩子,我也相信小沐是個好孩子。”

姥姥馬上認同了宋以俊的看法,稱讚了起來:“對對對,小沐絕對是個好孩子,我也相信小沐是個好孩子,小沐不想說,你就別逼他了!”

姥姥回過頭狠狠地剜了一眼陳祖望,神色明了,他要膽敢在逼蘇沐,她就會拚了這條老命護著蘇沐,簡直是十足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