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整個江北市仿佛落入了黑暗的海洋之中,那一排排的霓虹燈光,更像是深海中帶著燈光的魚類,不斷的遊弋著。
站在酒店的頂層能俯瞰江北市的大部分地方,章九言一手端著紅酒,臉色沉沉,比黑夜還要黑暗陰沉。
在他身後站著兩個人,一個身著筆挺的西裝,但是狀態隨意散漫。
一個身著長裙,長發飄飄,她已經換了一雙新的高跟鞋,此時倒是站的筆直,隻是她臉色不好,看上去甚是虛弱,好像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一般。
江曼給章禹使了個眼色,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爺爺,您到底想要說什麼啊,江曼還懷著孕呢,這站時間長了對身體不好。”章禹提醒道。
章九言晃了晃酒杯,紅酒在酒杯之中緩緩的搖晃,輕輕的流淌,流光溢彩的顏色,他沒有回頭,隻輕輕的揮了揮手。
江曼雙腿一鬆,好像瞬間變得無力起來,章禹忙上前攙扶她,將她扶到沙發上坐下,目光觸及到她蒼白的臉色,章禹眉頭皺了皺,臉上閃過些許不耐煩,不由得加重了語氣:“爺爺,您到底想要說什麼?江曼身體不太好,如果不是太重要的事情,不如等明天再說。”
“你奶奶的手鐲在哪?”章九言終於開口了。
隻是一開口,對於江曼來說卻變成了一個晴天霹靂,她的身體猛然一僵,本就毫無血色的臉瞬間變的蒼白如紙,那鐲子——已經被她摔了。
章九言回身看著她:“你現在既然是章禹的女朋友,就該把這個鐲子還回來。”
江曼抬頭茫然的看著章九言,她慘然一笑:“您之前好像沒有要。”
“我之前沒找你要,是因為我以為你和章玨也許還會走到一起。”
江曼愣了愣,著實被這個說法給驚呆了一下,她和章玨還會走到一起?什麼時候?在他和南希在一起之後?在南希生了他的孩子之後麼?
這怎麼可能!
當然,她之前也是抱著這樣的幻想的,可她沒想到章玨會那麼的決絕,簡直像是一個毫無溫度的人,直接抽走了她的一切希望,將她的心摔在地上,砸的粉碎。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那隻是您以為而已,章玨卻不是這樣想的。”
章九言蹙眉:“你這話什麼意思?”
“玉鐲我已經還給章玨了。”江曼緩慢的抬起頭來,笑了笑:“應該說章玨已經要回去了,是他來找我要的。”
章九言眉頭皺的更緊了,居然是章玨找她要的?章玨原來早就跟她徹底的斷了?
“那玉鐲現在在章玨的手裏?”
江曼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也許實在章玨喜歡的人手裏也不一定。”
她的回答可以說很有技巧性了,章玨喜歡的人,那就是南希,這話就是在告訴章九言那玉鐲在南希的手裏,她仰頭看著章九言,笑著說:“您不是說了嗎,那玉鐲是給您的長孫媳婦的,我想也隻有南希才能配得上吧。”
“南希?”章九言沉默了片刻。
如果是別人,也許他會說這話是江曼在胡扯,可是南希的話倒是真有可能。
南希是章玨五年都沒有忘記的人,是章玨一直心心念念喜歡的女人,如果章玨為了她而留下玉鐲,完全能說得通,再說,如果不是章玨故意把玉鐲留下來,他為什麼不把玉鐲還回來,他明明知道那玉鐲是他奶奶留給他的唯一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