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用力的做了個深呼吸,準備起身。

不管章玨會有什麼麻煩,那都是他自己惹的,如果不是他買了自己的初夜,根本沒這些麻煩,哪怕他沒有囚禁自己呢,也不會有這些麻煩,興許過幾年,她好了傷疤,或者生下孩子看著他們漸漸長大,她也會忘記那件事。

可現在江曼知道了,一切都不同了。

“南希?”

南希抬頭,看到周翠小心翼翼的靠近自己。

她撫著胸口,眼睛發紅:“你沒事吧?嚇到沒有?”

南希仰頭看著她,緩緩的搖了搖頭,繼而垂眸不語。

周翠坐在她身邊,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真是被你嚇死了。”

南希沉默,她覺得有些好笑,自從爸爸死後,周翠分明就是將她往死裏整,好像生怕她死不掉似的,各種讓她工作,出錢,甚至讓她賣身,這些事情她都做了,到頭來卻說關心她?

南希覺得這就是一個玩笑,說不定開完這個玩笑,下一秒她就要把自己從樓梯上推下去。

她下意識的抓緊了樓梯的扶手,以防周翠真的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周翠捂著昏黃的老臉,眼睛裏不斷的冒出大顆大顆的淚珠:“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

她仿佛在喃喃自語。

南希心頭一動,哦,周翠不是在關心她,隻不過是在關心她肚子裏的孩子而已,南希垂眸,自嘲的笑了:“你放心,孩子很好,不會讓你人財兩空的。”

“南希,你怎麼這麼說話?”

否則呢?要她怎麼說話,難道還要跟她抱頭痛哭,一起感歎劫後餘生,然後開瓶酒慶賀一下嗎?

南希自嘲的笑了笑,有那麼一刻,她覺得自己和周翠都是一個笑話。

周翠被賭博迷了眼,不管不顧隻知道賭,她被親情迷了眼……不,不是親情,是血緣關係!

她被血緣關係迷了眼,不管不顧一味的縱容,她一直認為她遲早有一天會幡然醒悟,然而現在她才明白,她永遠也不會悔悟的,賭博就和吸毒一樣,永遠不可能戒掉。

南希起身,轉身回房。

“南希!”周翠著急的轉身,臉上依舊掛著擔憂:“你……你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做。”

南希沒答話,開門走進房間,哢嚓一聲,鎖了門。

周翠撫摸著自己發疼的心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約莫就和她爸爸死時一樣吧,她悲痛萬分,卻找不到一點點的發泄口,她想要抱著南希大哭一樣,可看著她悲痛仿佛失了魂魄的模樣,她硬生生的將那種悲痛咽了下去。

她也想過去努力的工作,把老公的產業經營的更好,然而其餘的股東卻在不斷的排擠著她,老公走後,人心也散了,他們都想奪權,根本無心經營企業,周翠看到烏煙瘴氣的地方,再也沒了曾經的輝煌,她一狠心一閉眼,賣了!

與其給他們這些不成器的人禍禍,還不如賣出去,落到別人手上興許能救活呢!

她用力的擦了擦眼睛,起身下樓,走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