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裏,映日荷花。
本是極好的天氣,此時卻無人欣賞,禦花園內坐著的十三位大臣此時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有人時不時的打量著坐在首位上,穿著玄金色蟒袍的青年男子,一雙狹長的鳳眸淩冽異常。
正是大齊的無冕之皇,攝政王蕭鈺。
少女的屍體一具又一具的抬了上來,青紫色的麵容,濕漉漉的頭發和衣服,顯然是溺水已久。
原本暖洋洋的禦花園內,卻讓人覺得猶如身墜冰窖,後背嗖嗖的冒涼氣,隱約能聽見有人咽口水的聲音。
終於有人受不住了,一名身穿著藏青色朝服的老者,怒拍了一下桌子,憤然的站起身。
指著首位上的蕭鈺,怒聲說道:
“攝政王,就算你是權貴滔天,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害死了這麼多大臣之女,是否太過分了?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如此為之。”
“害?”
聽到這話的蕭鈺,緩緩抬眸,帶著一絲興味。
一隻手撐著臉頰,另一隻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案幾,微微挑眉看著老者,隨即緩緩直起身。
看著地上一具又一具的女屍,聲音冷冽的如同淬了寒冰,開口說道:
“這不是你們自己送過來的嗎?”
“攝政王妃的位置,是留給強者的,若是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如何能夠服侍本王?”
“當初你們逼迫本王納妃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了。”
提到這件事,眾大臣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沉默下來了。
當初先帝剛剛離世,留下一個年幼的小皇帝,大將軍和七王爺都開始不老實了,他們怎麼可能老實,都要找自己的依靠啊。
蕭鈺那個時候不過是一個沉默寡言,一直跟著先帝的不起眼的角色,他們當初自然也就沒放在眼裏,誰知道就這麼一個不起眼的人,為了小皇帝,在金鑾殿大殺四方,血流成河。
大將軍和七王爺看著一地的屍體,最後也隻好退了一步,想出了一個這麼折中的辦法,蕭鈺成人以後,娶親這種事,必須聽他們的,作為交換條件,大將軍和七王爺扶持小皇帝登基。
可是讓猛獸娶親,還是聽從別人的安排,哪有那麼好的事。
這也就成了今天這件悲劇事件發生的原因,攝政王又一次用鐵血的手腕,遏製了這次選親宴會,想到一年前的金鑾殿,眾位大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全都住了嘴。
說完這番話,蕭鈺盯著地上越來越多的屍體,開口問道:
“晏南,現在多少具了,把人都撈上來,讓幾位大臣把自家千金的屍體都領走,天太熱,本王要回府了。”
“是……現在一共十二具,還有一具屍體正在打撈。”
聽到自家主子的話,晏南忙拱手說道。
眉心不由得蹙了起來,剛剛在太液池,湖底都摸遍了,也沒找到人,難不成屍體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太慢了。”
蕭鈺看著晏南,聲音平靜的開口說道。
可是落在晏南的耳中,他就知道,主子是覺得自己辦事不利,有些失望了。
正思忖間,原本平靜的太液池突然青光乍現,水麵詭異的出現了一道漩渦,將一池的荷花都卷了下去。
“我的天,這是怎麼回事?”
席位上一名中年男子看著這一幕,忍不住驚呼出聲,該不會是攝政王引了天怒吧。
“攝政王,你這是引的天怒了。”
之前說話的老者,頓時神態有些激動的開口說道,他就知道,這攝政王做事狠辣果決,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蕭鈺隻是蹙了蹙眉,卻並沒有太過驚慌,緩緩的站起身向著太液池邊走去。
天怒,他可不信這個……
“怎麼回事?”
“啟稟王爺,是女屍,並沒有別的。”
晏南一邊說著,一邊讓人把剛剛打撈上來的屍體抬了上來,淺藍色的湘妃裙,緊閉著雙眸,雖然麵色蒼白,卻不影響容貌。
“既然撈上來了,就把人給尚書大人送過去。”
蕭鈺收回了目光,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踱著步子便往宮門的方向走,他可不想繼續在這兒曬太陽了。
“咳,咳咳……”
“王爺,這位姑娘沒死。”
晏南詫異的聲音止住了蕭鈺的步子,他轉過頭,看著胸口起伏的女子,頓時劍眉輕蹙。
在水裏兩個時辰,竟然還有人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