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時辰還早,所以大殿之上,隻是有幾個小沙彌在布置法會道場,那些得道高僧一個都沒有出現。
隨著知客僧來到後院,兩人被領到了那間熟悉的方丈室。迎接出來的卻不是圓通,而是身披袈裟的無妄。
“阿彌陀佛,兩位檀越,我們又見麵了。一路之上還順利吧.”
無妄滿麵笑容的問侯兩人。
冷秋桐忙回禮道:
“有勞大師費心,路上一切都好。”
寒暄幾句,宋曉霜不禁問道:
“圓通大師到哪去了?”
無妄合十頌了一聲佛號。
“家師已經在一個月前圓寂了,因為留有師命,所以未曾通知兩位。不過家師圓寂前曾說,日後還會和兩位相見。而且家師留給冷檀越一樣東西,說是日後自見分曉。”
說完,無妄從佛龕中取出一個一尺長、兩寸寬,用黃綾包裹著的長方形物件,雙手托著轉交向冷秋桐手中。冷秋桐忙用雙手接過,打開一看,竟是一把已經磨得發亮的镔鐵戒尺。
“多謝大師!”
宋曉霜和冷秋桐剛剛聽到圓通圓寂,現在看著手中的戒尺,想起那個慈祥的老人,不禁一陣唏噓。
“既然圓通大師已經圓寂,那我們信中相請之事……”
宋曉霜微笑著問道。
“老衲已經聯係山上眾位同門,將在今日釋尊誕辰慶典後,舉行七日七夜超度法會,以了二位檀越的心願。”
冷秋桐和宋曉霜聞言,隻是和無妄相視一笑,再不多話。
無妄本來的意思,是想要冷秋桐兩人在寺中多住些日子,可是冷秋桐和宋曉霜,對成天誦經念佛實在提不起興趣,無奈之下,無妄隻好答應兩人在第二天便下山離去。
當夜,正和宋曉霜在禪房裏裏枯坐的冷秋桐忽然站了起來,一臉嚴肅的向外走去。早已適應了他身上種種怪異的宋曉霜,也緊緊跟在身後走了出去。
冷秋桐出了禪房,快步向廟後邊的塔林走去。
在白天曾經來拜祭過的那座,存放圓通骨灰的佛塔前,冷秋桐猛地止住了腳步。
隨著寺前大殿上傳來的鍾鼎梵唱之聲,這座佛塔頂上,竟然在瞬間現出一道佛光,將冷秋桐和宋曉霜罩了進去。
佛光一閃之後,兩人已全不見了蹤影。
冷秋桐看著對麵七色蓮台上的佛陀,麵含微笑的稽首道:
“大師別來無恙。”
蓮花上的佛陀也是微笑還禮,並不說話。
兩人相視良久,冷秋桐又說道:
“恭喜大師得渡厄菩薩金身,今次解救餓鬼道中無數幽魂,實是無量功德。小子謝過大師,這就去了。”
說完轉身,領著站在身旁,一臉肅穆的宋曉霜,緩步離去。
“來便來,去便去,我心悠悠浮雲意。相若空,空若色,兩廂菩提全堪破。佛與仙,俱是錯,我性不喜蓮中坐。生與死,若奈何,一如清風拂麵過。”
身後蓮台中的無妄,聽到冷秋桐口中頌偈,微閉的雙眼猛然睜開,滿臉無奈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
“看來貧僧雖已修成正果,卻仍有貪嗔之心啊!”
無妄一邊向冷秋桐和宋曉霜消失的方向合十頌佛,一邊又低聲歎道:
“菩薩,就算你今日強行度化了他,恐我釋門日後,也是容他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