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見她單人單騎,心下稍安,卻也不敢放鬆,警惕地看著她漸漸逼近。
賀蘭文靜跑到近前,裴玉喝道:“你要幹嘛?”賀蘭文靜看了看崔烈,咯咯一笑,說道:“終於追上你了!怎麼?他要死了?”裴玉怒道:“你才要死了。”說著拿出了崔烈送他的小刀。
賀蘭文靜又笑道:“怎麼,小乞丐?你想殺我啊?”裴玉道:“你要是想抓我們回去,我就跟你拚命!”賀蘭文靜道:“你隻要把那件東西拿出來,我就放你們走,並且保證不再追殺你們!”
裴玉怒道:“那可不行,回生石現在是崔大哥的東西,你想也別想!”賀蘭文靜柳眉一豎,喝道:“好不講理的小乞丐!這東西明明就是我家的,是你們脅迫了我,我爹爹才答應交換的。”
裴玉道:“那我不管,總之就是不行,除非你把我殺了,動手吧!”賀蘭文靜大怒,手中馬鞭揚起,卻久久停在空中,看著裴玉倔強的神情,終於歎息一聲道:“我不想殺你!”
裴玉催動坐騎,轉身就走,賀蘭文靜呆了一呆,也跟了上去。裴玉略略加快速度,回頭一看,卻見賀蘭文靜仍是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當下又道:“你跟著我們做什麼?”賀蘭文靜氣鼓鼓地說道:“這路是你們家的?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關你什麼事?”裴玉懶得跟她胡扯,他隻擔心那群匈奴人重新追上來,雖然不知道賀蘭文靜為何獨自一人,但既然她能找到這裏來,那些人自然也很快就會追來。
賀蘭文靜見裴玉不說話,又忍不住說道:“我想抓你回去,可是你要跟我拚命,我想要回那件東西,你也要跟我拚命,我不想殺你,又不甘心眼睜睜看你們溜走,我想不出什麼法子?隻有跟著你了。”
裴玉回頭道:“你……”說了一個“你”字,又想不出什麼話來,心裏隻覺得她奇怪得很,當下又轉過了頭去。
賀蘭文靜緊趕幾步,與裴玉並駕齊驅,側頭問道:“你這位崔大哥為什麼拚了命地想要那件東西?那東西爛石頭一塊,除了能發光,也沒有多大用處,也換不了幾個錢,我就不明白為何爹爹平日裏寶貝的不行,現在還有人拚了命地想要它!”
頓了一下,又道:“想不到你這崔大哥身手這麼厲害,居然能殺死碌骨嚕和達蠻鐸。”裴玉道:“什麼碌骨嚕達蠻鐸?他們很厲害麼?”賀蘭文靜道:“你不知道,表哥帶來的這些人都是我舅舅的親兵,個個都是族中高手。”
裴玉鼻中哼了一聲,道:“那又怎樣?崔大哥曾經獨自一人殺了一個鮮卑部落的幾百人,你這兩個手下豈是他的對手?”
賀蘭文靜笑道:“你騙鬼呢?我會信麼?這姓崔的要是真這麼厲害,幹嘛現在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裴玉道:“信不信由你,你們人多,若是單打獨鬥,你們誰是他的對手?”賀蘭文靜想了一想,認真的說道:“那可不然,要是在戰場上,功夫再好又怎麼樣?幾十把刀,幾十隻箭同時朝你擊來,你能避得開麼?武功再高也是白搭!再說了,姓崔的雖然能跟我表哥打個平手,但我族中還有許多比他更厲害的人,要是遇到了他們,他準會沒命!”
裴玉冷笑道:“你們天下第一,好了吧?”賀蘭文靜又笑道:“要是姓崔的要是真殺了那麼多鮮卑人,我倒是很佩服,不但佩服,還很感激他呢!”裴玉奇道:“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賀蘭文靜道:“我們跟鮮卑人是世仇,崔大哥殺了那麼多鮮卑人,豈不是在幫我們報仇麼?”忽又冷冷道:“隻可惜鮮卑人太多,殺也殺不完!”
不知怎的,裴玉聽了她的話,脊梁一陣發寒,不由得說道:“比起鮮卑人,我們漢人豈不是你們更大的世仇?”賀蘭文靜盯著裴玉,說道:“那不一樣,是不一樣的!”
裴玉道:“怎麼不一樣?”賀蘭文靜心中焦躁起來,喝道:“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你不要問為什麼,反正就是不一樣!”裴玉不知道他發什麼神經,便也不在追問,兩人沉默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