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富國和劉書記談了大概半個小時,都談了些什麼,董校政和劉書記的秘書都不可能知道,但是,他們都感覺得到他們這次談話並不融洽,孫富國離開時,臉色陰沉,連招呼也沒跟他們打。
劉書記在辦公室裏叫:“校政。”董校政就不去考慮孫富國事了,急忙進了辦公室,因為要談及到一些人事問題,他進去時,也像孫富國那樣回身關上門。
劉書記問:“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董校政笑笑說:“你怎麼知道我遇到麻煩事呢?”
劉書記說:“你董校政不是遇到麻煩事,是不會主動來找我的。你是一個報憂不報喜的人。”
董校政說:“我是這麼想的,你領導事忙,辦好的事也不要你處理了,所以就不必說了,隻說辦不好的事,需要你支持的事。再說,進你這門也這容易,要在外麵等,等你來了,還不一定就能輪到自己。”
劉書記也笑著說:“好,我接受你的批評。但先從你這做起,我隻能用十分鍾,處理你的事。”
董校政就很簡要地把自己的意思說了。擺了區委書記對處理征地的態度,自己對他的不信任和不放心,擺明了蔣大坤的作法,處理這事的優勢。最後,便談了孫富國對這事的幹預。
劉書記問:“你的意思是要和與孫富國擺明態度,繼續要蔣大坤幹下去。”
董校政說:“是的。如果,你不表明態度,我擔心孫富國插手這事,他插進來,這局麵我也不好控製。”
市委想了想,問:“你知道,孫富國找我談什麼嗎?”董校政搖了搖頭。他有點奇怪,劉書記這麼問他,顯然,是想要把他與孫富國所談話的內容告訴他。孫富國這次的談話也與征地有關嗎?
劉書記說:“他是來談他那個外甥的。我完全理解你對區委書記的看法。你對他的工作不放心,是情有可原的。他現在就不想幹那區委書記了,想調回城裏,剛才,孫富國就是來跟我談這個事。我沒答應他。我想,你也看出來了,他剛才那臉色,難看得像豬肝。現在,我突然改變了看法,同意把他調回來了。這種人,放在區,讓他擔任這麼一個重要的職務,確實讓人不放心。”
劉書記說:“蔣大坤這人辦事還是有點能力的。我也了解他,這個同誌擔任書記也有些年了,辦事還是讓人放心的。你告訴蔣大坤,要他大膽幹,想怎麼幹就怎麼幹,要誰配合,就叫誰配合。孫富國那邊,不要理他了,我也不會給他電話。明天一早,我們書記處碰個頭,先把區委書記調出來,孫富國想要插手也插不進去了。至於,誰當區委書記,我個人的意見,這還僅僅是我個人的意思,讓蔣大坤去幹,他與區委書記的位置對調一下,我想讓他那外甥去當農機局書記已經足夠了。”
“喔”董校政張大了嘴吧,如何也想不到劉書記會作出這一決定。雖然,這決定還沒有正式成為市委的決定,但劉書記一錘定音的威懾力是一可否認的。這當然是最好的結果。像區委書記這樣的人,擔任一把手怎麼也顯得過了,有個副職也算是那麼回事了,像蔣大坤這樣的人,你越給他挑擔子,他就越幹得出色。更重要的是孫富國那邊該不會責怪他了。像這樣的決定,他董校政是不可能左右劉書記的。也就是說,劉書記作出這個決定,與他董校政是無關的。
蔣大坤是第二天下午得到這個消息的,因為太突然,事先一點信息也沒有,劉書記的秘書打電話通知他到劉書記辦公室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談征地的事,以為董校政向劉書記彙報情況後,要他趕去補充一些看法。那知,竟是向他談書記處、市委常委的決定,要他擔任區委書記。
一出劉書記辦公室,他就打電話給董校政:“這次,你把我害慘了。你要推薦我當區委書記,也得事先跟我打個招呼吧?你這麼弄,搞得我都不知該怎麼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個什麼事的人,我早說過,當個局書記已經很滿足了,而且,還是農機局書記,還有點權力化公家的錢。我這次搞征地,其實,也隻是看你董校政忙不過來,才挺身而出幫你董校政的,根本沒有為黨為人民那麼高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