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消息,上午的常委班子會議,劉書記不點名地批評你了,雖然不點名,但是大家都知道是你,因為他就是舉得你這個例子,說你是隻關心資本家,不關心村民百姓。”
“劉書記給我扣這麼大的帽子?”董校政聽小紀這麼一說,感覺難以相信,抬頭看著小紀。
“我這也是聽說喔,市長的嘴很嚴你是知道的。”小紀苦笑:“劉書記當時說,村民與企業對立,表麵上看是群眾文化水平低,對政策不理解,甚至有的同誌還認為是無理取鬧,但是我們作為黨員,作為公務員,有沒有從自身查擺原因?要知道我們黨是為人民服務的黨,為企業服務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能忘了我們的群眾啊!”
“怎麼可能?”董校政一下子站了起來:“我在處理餘家湯問題上是完全站在村民的角度考慮問題啊,怎麼能這麼說呢?”
“你怎麼還這麼想,謠言謠言,是怎麼回事,不都是人口相傳,漸漸走樣了嗎?你覺得你是站在村民角度,等傳到書記耳朵裏,就不知道變了幾回味了!”
“哼!”董校政聽小紀傳話,背著手在辦公室裏來回走著,停了下來:“那麼書記到底是什麼意思?”
“書記是什麼意思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知道,書記說完這些後,孫市長當場就反駁劉書記了,他說政府幹部去餘家湯村是去救火,問題積累的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是政府幹部去調解,事情指不定要鬧到什麼程度,幹事的同誌受到批評,不幹事的卻受到表揚,這會議內容要是傳出去,恐怕會影響人心的。”
“呼……”董校政聽著小紀說話,長長歎了一口氣,他還原以為餘家塘村民和天居城建宋總的事自己處理的很好了,事情已經結束了,沒想到,沒想到,竟然真的被市長預料中了,有人要拿這件事搞自己,或者準確的說是搞市長,這一點董校政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的身份,不值得劉書記繞這麼大的丸子,他犯不上跟自己為難,但是偏偏在常委會上發難了,顯然是針對市長。
董校政平靜下來,細細一分析,感覺更對不起孫市長了。
看來自己在官場上還是太幼稚了,董校政有些自責,本來真的是自己手犯賤,在官場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範圍,管過了界,就是搶奪人家發揮的空間,搶奪本該是人家的功績,如強盜搶奪人家的錢財般。雖然實際上是自己幫了劉書文,但是這件事要傳出去,大家去不這麼想。
大家會認為是自己搶劉書文的功勞,反而是劉書文更顯得大度。一這麼想,董校政有些氣悶,劉書文是自己的副市長候選人的競爭對手。在這種關鍵時刻,自己還搶奪劉書文的發揮空間,搶奪本該是劉書文的政績,居心何在?難怪劉書記點名批評自己了。
這是對自己手下的一種保護和愛護,猛然董校政也明白了孫市長為什麼要當場反駁劉書記了,這既是對自己的一種愛護,也是對書記的一種反駁,我推薦的人比你推薦的人強,至少不差。
董校政拍著大腿,把這件事仔細琢磨了,官場上的事兒,有時候往往就是這樣,實際發生的,跟最後傳出去的,往往出入很大。
別因為自己而連累了孫市長啊,想到這兒,董校政是真的有些惴惴了,他怕因為自己,影響到孫市長的前途。但願當事人劉書文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董校政開始沉下心,分析這件事,越分析,他越是覺得心驚肉跳,因為他仔細一琢磨,這件事,自己處在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此時小紀閉上了嘴,看著沉思的董校政,他並沒有開口說話,知道董校政正在想事,而是給董校政倒了一杯開水,自己慢慢退出了秘書長辦公室。
董校政渾然不覺,他反複問自己,劉書文是不是自己的朋友,是不是能發展成為蔣大坤那一類,真正的朋友?\t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董校政發現,這件事,不管自己處理好,處理壞,他董校政都兩頭不是人,而怎麼樣的一個結果對劉書文都十分有利。這個發現讓董校政手沁冷汗,背脊發涼,連連自責。
正如蔣大坤所說,自己最近一段時間的工作是不是太高調了,太樂觀了,有些飄飄然了,竟然犯了這麼低級的錯誤,把這麼一個大把柄主動遞給自己的競爭對手,也可以說是孫市長的政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