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黃金蘋果(2 / 3)

修伊難得的說出困擾自身許久的疑惑。他真摯的話語,令呼吸越來越微弱的女人,像是悲哀,又像是喜悅般抿起嘴角。

「呸,怪物。」

然後,她瞄準修伊的臉頰,奮力的吐出口口水。

在那濁白的液體沾染到修伊的下巴時,許久未曾有的怒氣,充斥在他這具本該僵死的身體內。

這活人才該有的情感,令修伊獎賞似的,念出一個咒文。

「哢嚓。」

無數的短小骨刺,從那根像是長矛般銳利的手臂中射出,在女人的體表外開出數十個大小不一的洞窟。

血,像是泉水般從傷口中流出。範德爾興奮地丟掉手中啃食到一般的背脊肉,歡笑著在女人的身體下,張大嘴巴。

「喂喂,不要那麼焦急,我會把她給你的。」修伊欣慰的看著一手**出的範德爾,他甩動手臂,那支長矛似的骨刺,頓時恢複成普通人類應有的手臂。

範德爾接住像是破蛙襪般的女人,他不顧女人尚未斷氣,直接將手伸入骨刺所開辟的傷口中,在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注視中,憨笑著掏出那刻依然跳躍著的心髒。

「啪嗒。」

血管還是其他什麼斷裂的聲音,在修伊的耳中是如此美妙。他安撫似的摸著女人尚在抽搐著的四肢,對範德爾提醒道。

「要吃的幹幹淨淨喔,我可不想那些鬣狗們回來後,會聞到血的味道。」

「我會的。」

範德爾一口吞下美妙的心髒,那鮮活的滋味使他整個人都有種重生般的快感。

「乖。」

修伊重新披上外衣,他可不想讓其他人看見鑲在腹部肌肉內的命匣。那像是哄小孩般的語氣,令範德爾頗為不滿的扭動著大屁股,大力咀嚼著一截手臂。

「黃金的蘋果。世人隻看見了你的價值,但我相信……」

不為財富,而是為力量來此的修伊看著天空的殘月。傳說時代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千年,但那來自異位麵的黑暗天幕依舊幹涉著這塊土地。

「那邊也應該差不多了吧?人類的劣根性……哼!」

修伊掏出匕首,他割開一個包袱,在其中尋找著能暫時填滿肚子的食物。

「竟然隻有幹肉與麵包,現在的冒險者都不講究營養搭配。」

除去吃到反胃的豆子,修伊隻在包袱中的夾層,發現一些被壓扁的食物。這些明顯處於變質邊緣的食物,令一向隻對新鮮食物有興趣的修伊,反胃的塞回包袱。

「範德爾,將它和它的主人一起吃了吧。」

修伊隨手將包袱丟給範德爾後,開始檢查營地中其他人的包袱。除了那位直到死時,依舊不知道姓名的女人,與修伊暫時有合作關係的,還有三名男士。

但從今晚的態勢來看,大概隻會有一個人能回來。

「不知道會是誰呢?」修伊無聊的摸著肚子,對普通食物毫無食欲的他,現在唯一在意的,便是那三人中唯一會幸存的家夥。

幸好,在他耐心耗盡前。那名幸存者帶著水囊出現在修伊的感知範圍內,從那輕快的步伐推測,那家夥的身體狀況與離開時,並沒有什麼區別,

「薇妮安呢?」

看起來像是家庭教師的清瘦男人,提著雙人份的水囊來到露營地前。他詫異地看著無動於衷的修伊,似乎對修伊能夠活下來,感到十分驚訝。

「薇妮安?那個小妞的名字嗎?」修伊撓了撓頭,很無辜的對正用手指清理牙縫的範德爾問道,「喂!夥計,有看見那個小妞去哪了嗎?」

「沒有。」

範德爾非常誠實的回答道。他確實沒有看見任何在顯眼部位,寫著「我是薇妮安」的異性經過眼前。

「朋友,你看,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你確定你沒有在回來的路上遇見她?」修伊裝作驚訝的看向那個男人的背後,像是見鬼般喊道,「喂!你的背後是什麼?」

「嗯?」

疑心病發作的男人本來不想回頭,可範德爾與修伊如出一轍的表情,還是讓他決定回頭看上一眼。

「什麼也……哇!」快速回頭的男人,在視線回到剛才那個位置時,看見修伊與範德爾同時拉開嘴角,對自身吐出舌頭。

「哈哈哈……」成功扮鬼臉嚇到他人的修伊,恢複正常時的神態。他豐富的表情動作令男人有些戒備的往身後摸去,但範德爾像是無意識的問話,又嚇了他一跳。

「還有兩個人去哪了?我還等著與他們一起去獵殺怪物呢。」

「他們。」一想起那兩名曾經的同伴,男人的臉上表情頓時豐富的令修伊想要豎起大拇指。那似欲哭無淚,又將自責與憤怒攪拌在一起的悲憤神態,像極了舞台劇上的煽情男主角。

「他們怎麼了?」

為了看見更多,更有趣的表情,修伊用語言推了把正用手帕擦拭眼角的男人。

「我們找到一個路口,但站立的平台實在無法承受三個人的重量,所以……」沉痛的謊言,從男人的口中傳入修伊的耳內。

「那還真是悲劇啊!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在掉下去前,抓住了一塊石碑。」男人仿佛早會預料到修伊這麼問般,從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塊無法辨別圖案的磚塊。

「這是石碑的一部分嗎?上麵似乎寫著什麼?」

「是的,我認為上麵記載的路線,對明天的探索會有幫助。」一提到專業內容,男人的表情便變的極為狂熱,他指著石塊上的紋路,對修伊介紹道。

「你看,這裏是我們所待的地方,我能肯定紋路的末端,便是萬神殿的所在。」

「是嗎?那還不趕快走?」修伊搓著雙手,對男人說道,「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見黃金蘋果樹了。」

「但薇妮安……」

男人狐疑的再次看向四周,除了一切有關薇妮安的東西之外,其他人的行禮都完好的留在原地。

而那幹涸的地麵,也沒有任何血的痕跡。他也無法從似乎永遠隻有腐朽味的空氣中,辨別出第二種刺鼻氣味。

終於在男人臉上看見擔憂表情的修伊,曖昧的對他問道:「她是你的情人嗎?」

「青梅竹馬的夥伴而已。」男人下意識的說出了比修伊所期望的,更為完美的答案。他的回答令範德爾鬆開緊握的拳頭,有些無聊的繼續扣著卡在牙縫中的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