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當年打獵的加特森林南一公裏的村子。”海宸扶著急喘的梅莎回道。
“你們聽著,蘭頓家族自古流傳著一種黑暗係法術,叫做空間撕裂——就是撕破空間,形成一個黑洞,通過這個洞口可以達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這本是法師使用的招數,我當年沒想到會有一天能需要使用這個法術,就放棄了家族為偉大的力量,選擇了我感興趣的修武。但是,修武者也能使用此招,耗盡全部的真氣作為媒介,一樣可以打開黑洞。”
“父親,也許我們有別的辦法,您……”海宸阻止漢德道。
“是阿,父親,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梅莎急切地說著並抓緊了海宸的肩膀。因為二人知道,以海德的年紀,真氣耗盡很可能就會回天乏術。
“哼,什麼時候開始不聽話了!我老了,這是我唯一的意願,你們也不答應?”二人正要說什麼,漢德抬手打斷後,拿出腰中配劍舉在海宸身前,“這把劍,隻有蘭頓一族的血液才能駕馭,一直被視為我族的最高榮譽。但是,劍中藏有的神秘力量至今未知,或許一直在等待著誰。”將劍塞入海宸手中,老人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憐惜地說道:“梅莎,以後有海宸在,你應該不會受苦的,要好好照顧我的孫子,而且重建我們家族的使命,就落在你們身上了。至於我的軍隊,就暫時任由梅格爾這老狐狸接管吧,不然會平添傷亡。”
梅莎泣不成聲點了點頭,老人看著二人,麵帶溫馨,但散亂的白發也透出縷縷蒼涼,隨即閉上眼睛,雙手上舉,口中吟唱。漢德身軀開始劇烈抖動,深淵鬼嚎般的聲音接著響起,一個黑洞旋轉著出現並迅速擴大將三人包圍在其中,幾秒鍾後,黑洞帶著三人憑空消失。
一陣眩暈,夫妻二人跌落在地上,短暫的相視吼,二人立即發現身旁還有一具如柴的身體,正是漢德。“父親——哪是耗盡真氣阿,連血肉也耗掉了。”梅莎哭著撲倒漢德的身體上。
“莎,別急,父親還有微弱的呼吸,你快起來。”梅莎猛地抬頭起身,將手放在漢德心口處,紅腫的雙眼頓時一亮,又放在鼻孔處探了探,眼淚再次湧出來:“太好了,父親……”
海宸將漢德背起,來到了已別四年的小屋中。當二人將屋內的蛛網和積塵清掃後,沉寂多年的屋子立即變得溫馨起來。
“沒想到,這裏才是我的家。”看著溫馨的小木屋,經曆一夜巨變的梅莎深深的吸口氣,把身體放進了海宸懷裏。
躲過災難的二人相擁在一起的這一刻,預示著大陸的曆史將要被改寫。
以後的幾個月裏,梅格爾對於三人的失蹤深感無奈,始終也無法找到。
隨著日子的過去,漢德的身體慢慢複原,隻是極為虛弱,但不影響三人談天說地。海宸每天都去山中打獵采藥,經常弄個熊掌虎膽回來給漢德和梅莎補身子。
漢德氣色逐漸轉好,梅莎肚裏的寶寶也逐漸長大,木屋中彌漫的盡是團聚的幸福,沒有任何人去想去感歎那夜帶來的沉痛。可是漢德卻始終無力下地走動,三人沉浸在新生命將要誕生的同時,夫妻二人也暗暗為漢德擔憂。
終於有一天,小寶寶嚎啕著出世了,還是個兒子,三人大喜。寶寶漸漸的不哭了,正當梅莎要努力起身將兒子送到躺在對麵的漢德處,一雙手已將寶寶接過抱起,正是漢德。父親竟然可以走路了,而且孩子在他懷裏乖乖的一點也不哭,夫妻二人喜笑開顏。
老漢德笑著用手指輕輕捏著胖寶寶的小臉蛋,小嫩肉嘟嘟地往下墜;又用手摸摸胖的褶成五段的小肉胳膊,滿是歡喜地對夫妻二人說:“眉間包含英氣,是大將之才,臉型以後應該像他媽媽,不過這小眼睛,像我們誰啊——”夫妻聽言和漢德一起大笑。
“你們啊,孩子生出來還沒想好名字……就叫他雲吧,可以如雲彩籠罩大地,且能自在行動,不受人間左右;再取海宸之宸字,就叫他雲宸!”老人將小雲宸高高舉過頭頂:“雲宸!你一定會闖出一片天地!神劍之謎也由你破解!”小寶寶樂吱吱地將四肢在空中調皮揮舞著。此時一縷陽光破開雲層,照在了他的身上。
老人凝神看了小雲宸許久,將他交給梅莎,說道:“我累了,要休息會。”海宸聽言,暗自皺了皺眉頭,看著漢德躺在床上後,把頭低了下去。梅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喊父親跑過去看:老人沒有呼吸,麵目慈祥,帶著微笑,永遠睡去了……
三年後,小雲宸健康成長,海宸和梅莎看著充滿活力到處亂跑卻總是摔倒的小雲宸,終於作了決定:梅莎去拜訪蘭頓先祖創立的位於賽門的聖地,即當時賽門有名的非夜派(不受政權製約的法術派係)基地――“幻沙堂”,並學習蘭頓家族的強大法術。
海宸帶著小雲宸一路送梅莎至璦瑪邊境後,在附近的小村子留下來培養雲宸,並挑起他的學武好奇心,傳授他武藝。海宸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兒子十三歲那年,他把家族的遭遇和母親離去的原因告訴兒子時,兒子雙瞳由黑色變為虎瞳顏色的瞬間。
雲宸小有所成之後,正趕上流波侵犯璦瑪,璦瑪大舉招收民兵之時。當時梅格爾已經權傾朝野,於是海宸製作了極為真實的麵具,化名海風,帶著雲宸,以師徒的關係參軍,希望保護家鄉國土的同時,借此不斷立功,接近梅格爾並找到機會殺了他,重振蘭頓家族。
的確,憑海宸的本領,很快就立了大功,不斷獲得爵位,而年少的雲宸,在殘酷的戰場上經過數年的磨練,以無數次的重傷換來了寶貴的實戰經驗。
戰場上,海宸從來不離雲宸三米外,他的身體曾幫雲宸擋下了無數的殺招,休戰的時刻,這對“師徒”總是互相為對方塗抹傷藥,直到雲宸受的傷慢慢減少,一夫當千。
又是五年,海宸已經身為候爵,並帶著雲宸來到吉芬鎮守。鑒於雲宸對兵法毫無了解,海宸將雲宸送入有名的吉芬軍事學院進修,也在雲宸的要求下隱藏了其軍人身份和他們的“師徒”關係。雖然雲宸卻總是逃課,可海宸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怎麼管。
我們的故事發生前,關於雲宸一家人的小傳就到此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