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宏拿著信劄,心情複雜的到了蘭亭苑,銘雪早已起身,手裏持著花灑澆灌著窗前心愛的銀鷺草,一盆盆細心的查看,冬季此花易生一種冬蟲,吞食枝葉的害蟲,絕不是什麼高原嚴寒之地特有的冬蟲夏草中的冬蟲,同叫冬蟲卻是有害有益之分。
見著夫君急匆匆的走來,銘雪淺笑,放下手中花灑,方巾拭手,泡了杯雲霧,放置桌邊,香氣伴著熱氣四溢而出,葉宏進屋端起熱茶,一口盡飲,滾燙之水入喉,竟是毫無反應,將手中信件交給銘雪,咳嗽了數聲,“夫人,茶水有些燙,燕大家真的要來,這小道消息也有真的時候,真是無語,這回可真的要熱鬧了,可憐守城的那些將士要格外辛苦。歲末的白雲城也不知是個如何情景,少出些亂子才好,四國皇都聘請,她不去,偏偏來白雲城,這事現在想想不會如此簡單的,真是亂的很,真會添亂。”
銘雪看完信劄,笑了笑,“瞧把夫君急的,都有些心不在焉了,來與不來的應對措施,早就有了定論,為何還是如此慌亂,她來她的,打什麼主意又如何,咱們葉王府的主意不是那麼好打的,再說,她不來,咱們那些老朋友如何有理由前來呢?”
葉宏苦笑:“是啊,好些年沒見著那些老朋友了,這回一定見著不少,這心裏實在不是滋味,高興,感慨,無奈,羨慕,忐忑,心酸,激動,總之太複雜了,熬啊熬的,人都熬老了,這城主王爺,真不想做了。”說完抱著妻子,嚎啕大哭起來,宣泄著情緒,對於丈夫突然的大哭,銘雪也不知如何開導,唯有靜靜的坐著,幫著撫著背,自己又何嚐不是心潮起伏,單單多年未見的摯友相逢這一條便可以有哭的理由,越靈她們不知會不會再來呢?
廊壁不遠處,胡女們一個個木頭似的,靜靜的站著,任憑梅花多麼香豔,都沒有心思賞玩,誰知道壞了些花花草草,會有什麼後果。巡城返回王府的雲瑞,見著府門口守衛都打著瞌睡,嚇了一跳,守衛大白天瞌睡,還是破天荒頭一回,上前踹了一位,見毫無反應,頓時警惕,抽出佩刀,往府內疾馳,一入府門過廊壁不遠處,見著先前要通報的十數位胡女伶人係數靜站,周圍屋簷和地上數百守衛保持著奇怪的姿勢陷入沉睡之中,雲瑞緊了緊手中佩刀,周身氣機運轉極致,罡風大起,眾女轉身回眸,披風被勁風吹起,有幾位胡女不由後退數步,白衣女子麵色凝重,玉瑟入手,大戰一觸即發。
煞風景的王管家急急忙忙行來,大喊道:“小雲呐,且慢動手,她們是王爺的貴客。”此時雲瑞一身氣機巔峰之勢,來不及回撤,轉手變向向著梅花叢中一刀氣機盡出,頓時漫天梅花雨,隨著氣勁一路前衝,叢中假山之石片片坍塌,前至百米廊壁盡頭,朵朵梅花沒入石牆寸餘,好好一麵純色石牆廊壁變成了一麵梅花牆,碎石塵土飛揚。眾女驚歎,此人氣機雄渾剛烈,雖未入意境,卻是非一般氣境一品可比。這一刀若是落在眾人身上,怕是九死一生。王管家走近,先見著一地昏睡的守衛,心中暗道,王爺口中的胡女果然有些門道,再轉身看梅花叢中隻剩下光枝的梅花林,不由怒道:“小雲呐,你做的好事,年底俸祿一個子你是別想拿了,去暢春園換批守衛過來換防吧,說你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