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來曆不明的盜馬小子(1 / 2)

公元177年—(東漢熹平六年)

10月

“新來那小子真能吃啊,中午飯吃了四個胡餅兩碗湯,我才吃了兩個餅一碗湯。”“哼,瞧著吧,飯桶一個,沒跑兒。”

“新來這小子真不知道客氣,屯長拿出酒壺讓讓他,他抓起來就喝了個底朝天,當時你沒看見屯長那臉,憋的都快和驢糞一個色了。”“那以後還和他客氣什麼,酒壺捂緊點兒,甭跟他客氣。”

“新來那小子真知道省事啊,號褂子髒了洗都不洗,裏子一翻,又穿上了。”“嗬,這倒是一招啊,以後咱們也這麼幹。”

在大漢雁門邊軍的斥候營裏,自從一個叫裏克的高個小子來了以後,類似的議論就不脛而走了。當然,大家這麼關注議論這小子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不但因為他眉清目秀,五官周正,時不時能拽兩句文詞,還因為這小子身上有太多讓人想不通的地方,首先的一條就是,這小子到底是哪裏人呢?

剛開始大家一聽他是姓裏,又滿口山西口音,想當然的認為這小子肯定是太原郡茲氏縣人氏,?隻有那個被稱為“秦晉旱碼頭”的汾酒之鄉,才有裏姓這個偏僻姓氏聚居。可不久,和這小子一塊去拉糧食的人回來又說這小子是豫州人,因為這小子和賣糧食的豫州商人聊的那叫一個起勁啊,那個豫州商人一個勁的“中、中、中”,臨走死活送他了半袋子小米,全讓這小子拿去喂馬了,真是糟踐東西。豫州人還罷了,反正和咱們並州挨著。可最近又有人說他是西川人,因為關門外那個開車馬店的西川寡婦前天也和他聊的火熱,二狗子他們幾個夥伴站在旁邊半天,硬是一句沒聽懂,光聽見兩人一個勁兒的“是傻、是傻”,也不知道罵誰呢,倆人那張嘴都笑的“呱呱”的,連有人結賬都懶的搭理。要知道,咱們斥候營裏即使是曲侯老爺,也隻有剛發餉銀那兩天才能看見這個小娘們的笑臉,可是那個小子兜裏一分錢沒有的在那裏吃喝了半天,那小娘們不僅甩臉子,還扭著那個饞死人的小蠻腰一直陪到他出門,連有人結賬都懶的搭理。

也不是沒有人去當麵找這小子盤盤道,可不管誰去問,這小子就找誰要酒喝,等把你酒葫蘆喝幹了以後,你說他是哪裏人他都承認,結果5個人問出了6個答案,因為軍中的夥夫胖爐頭去問的時候剛好帶了兩壺酒。很快大家再也不去問這小子的籍貫了,但賊小子的名頭也就叫響了起來。

後來,還有好事的去問掌管斥候營五百弟兄的軍候劉老爺,結果被老爺狠狠抽了一鞭子,從此關於這小子的身份籍貫再沒有人提及了。劉老爺的本名早被大家遺忘了,隻是因在家排行老四,被人稱為劉四兒,據劉四兒自己說他是大漢常山憲王劉舜之後,孝景皇帝玄孫,正宗的皇室宗親。可惜,壓根兒就沒人當真,隻有喝酒的時候才會有人提起來拿劉四兒開涮,這讓劉四兒一度感到很悲哀,總想能夠盡快提拔上去,以免辱沒了自己的皇親身份。裏克這小子剛來的時候,劉四兒對他很照顧,因為這是被雁門郡太守皇甫節大人安排進斥候營的人,本來劉四兒以為裏克是太守的什麼親戚,到斥候營也隻是打短工的麥客,要不了多久就要調走提拔,所以很是小心周全,但眼看兩個月快過去了,也沒見這小子有提拔的跡象。劉四兒心中就像有25隻老鼠百爪撓心的感覺,最後實在受不了這份煎熬的劉四兒,就花錢托人請太守大人貼身的老仆老王頭兒吃飯,順便打聽一下這小子真實的來曆。這頓飯雖然花了一個月的餉銀,但劉四兒覺得花的很值,因為劉四兒在酒桌上才突然發現,裏克還真的是一個賊小子,自己前段時間完全曲解了領導的意圖,這一切當然要從他的來曆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