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海淡然一笑,雷錘電錐又出現在手上。
靈器宗弟子猶如潮水一樣從左統領府內湧出,紛紛站在了吳海身後,無數雷器和強弩同時對準了白龍靈君。三萬修士的殺意和煞氣凝聚在一起,居然化為一道極強的氣勢,壓得白龍靈君都不由得眉頭一皺。
思忖了一陣,白龍靈君突然長笑了一聲,他朝吳海拱手道:“圤塵子,今日之事,是個誤會。本君的人,死了就死了,這些不開眼的東西,死了,也就死了吧!”
心頭滴著血,白龍靈君死死的盯了吳海一眼,又冷笑著上下打量了黃靈兒一陣,目光尤其是在黃靈兒高聳的胸脯上掃了又掃,這才一聲令下,帶著在場的所有部屬揚長而去。他走得如此快,就連被吳海和靈器宗弟子殺死的屬下屍身,都來不及帶走。
吳海搖了搖頭,白龍靈君,不能留下了。
黃靈兒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陣吳海,突然笑道:“你若是能給我一塊七彩仙靈石,以後有你的好處……小心點,這條白皮蛇心眼最小,貪財好色,殘暴好殺,你得罪了他,以後有你的麻煩。”
收起了頭頂懸浮著的紫氣騰騰的大傘,黃靈兒柔聲道:“一塊七彩仙靈石,我就全力護著你。太茠神君那老家夥最會抹稀泥,雖然他有心護你,但是他絕對不會冒風險得罪白皮蛇的師門長輩。”
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吳海一陣,黃靈兒笑了笑,身形驟然消失。
吳海沉默了一陣,突然笑了起來:“行公文,向太茠神君訴苦,要求撤換匠器營左統領府所屬的護軍首領。那些家夥,在太茠神君派來的仙官麵前對我畢恭畢敬的,但是現在出事了,他們一個都沒出麵。要他們沒用,把我們自己的弟子換進去。”
幾個靈器宗弟子相互看了看,齊聲應諾了下來。
有三萬門人在,又都是精通鑄造之道的修士,被白龍靈君弄得亂糟糟的左統領府隻花費了小半個時辰就收拾幹淨,被打碎的樓閣影壁和地麵地磚之類,也都重鑄完成。
太茠神君也發下了公文,吳海左統領府下三十萬仙兵的中高層將領全部被撤換,接替他們職位的,正是吳海推薦的靈器宗弟子。那些中高層將領被撤換後,吳海這三十萬仙兵當中就再也沒有王者級以上的高手,故而太茠神君幹脆給吳海補足了百萬仙兵。
質量不足,就用數量來填補,吳海對太茠神君的這番好意,還是心領了。
白龍靈君帶來的風波很快就過去,連續三日,甲子星堡內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吳海也隻顧著忙碌左統領府的一應事務,逐漸將靈器宗的門人弟子安插到了匠器營的各個要害位置,全麵的掌握了他麾下匠器營的全部權力。
尤其是最要害的倉庫管理和鑄造監督這兩個職位上,自上而下,全部換成了靈器宗的門人。
時間就此流逝,吳海漸漸的進入了角色。
就在吳海率領靈器宗門人來到甲子星堡後的第七天,變故發生了。
一條淡淡的人影從虛空中急速接近甲子星堡。一路上,無論是甲子星堡派出巡邏的小型流雲星梭上的仙兵仙將,還是四處自由遊走的修為深厚的大能,又或者正日夜不修的在一線星淵開采礦石、采摘各色靈藥的修士,沒有一人發現這個人影的接近。
就連甲子星堡蓄養在星堡外的數萬頭異獸,包括其中視力最好、嗅覺最強、神念最強大的那些異獸,也沒有一頭發現這人影已經不知不覺的潛入了甲子星堡。
進入甲子星堡外圍防禦圈後,這人突然化為一道無形無色的清風,就好似一線星淵內的自然風一樣,輕輕巧巧的穿透了甲子星堡上空數百重陣法禁製,宛如直入無人之地一樣,來到了甲子星堡地麵。
一落地,這人就身形一凝,化為一名頭頂金冠,身穿霞衣的甲子星堡仙官,笑嘻嘻的搖搖擺擺的朝吳海統轄的匠器營左統領府前進。一路上有很多巡邏的仙兵看到了這人,但是他一副中等仙官的打扮,哪裏有人攔住他問個詳細?
就這樣,這人一直來到了吳海左統領府門口,和門前的幾個門房低聲說了幾句後,又掏出一塊金符亮了亮,這人就帶著淡淡的笑容,徑直走到了左統領府的深處。
此時吳海並不在議事大堂辦公,靈器宗的門人已經全盤接手了匠器營的全部工作,並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吳海操心的。此時他正和百多名靈器宗最精於煉器之道的弟子湊在一起,熱火朝天的討論鑄造方麵的奧秘。
說是討論,實則是吳海用最隱晦的方式,將他對陣法、禁製和諸般煉器之道的領悟傳授給這些門人。猶如春風化雨一般,點點滴滴精妙絕倫的煉器之道無聲無息的融入了這些靈器宗弟子的靈識,讓他們的鑄造技術一日千裏的突飛猛進卻還不自知。
正說得口沫四濺,正說到好處時,吳海散布於四周的神念突然發現了那笑嘻嘻直往這邊走過來的那仙官。吳海微微一怔,隨後突然笑了起來。他借口有事,將百多名弟子都發放了出去。
百多個興致正濃的靈器宗弟子一路紛紛爭吵討論,外帶手舞足蹈的走出了吳海起居的樓閣,順便還按照吳海的吩咐,將門口站著的幾個侍女也帶了出去。
一時間吳海居住的樓閣外,偌大的一座花園變得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正走進來的那個仙官呆了呆,隨後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大步走進了吳海剛剛傳道的大堂,大咧咧的在吳海對麵的一個蒲團上坐了下來,不落眼的打量著吳海。
吳海將盤在身邊打呼嚕的小青一把抓起,用力將他在地上摔打了幾下。小青的呼嚕聲驟然停歇,搖頭晃腦的醒了過來,上上下下的看了對麵那仙官一眼。
“唔,王者,幹幹淨淨,好吃!”小青嘴角有淡綠色的唾液分泌了出來,點點滴滴的落在了地上。
輕輕的拍著小青的腦袋,吳海望著那仙官笑道:“這個人,可吃不得哦!是不是啊,二郎真君楊戩?你似乎受傷了嘛,否則你的修為不會僅僅是如今的這點,喲喲,還是元神受創,誰打的?”
坐在吳海對麵神情自若的仙官渾身一抖,猶如見鬼一樣望著吳海。他渾身僵硬的呆了許久,才驚聲問道:“你,你能看破楊某的變幻之術?你,真是一個虛境修士?”
吳海笑了,笑得好似看到了小羊羔的大灰狼。他輕描淡寫的一揮袖子,大堂的門窗‘砰砰砰砰’一陣響,齊齊關得緊緊的。門縫、窗縫上一陣金光閃過,所有門窗都變得嚴絲合縫,一條縫隙都沒留下。
幻化成仙官的楊戩一低頭,地麵已經化為一塊晶瑩剔透的晶璧,他用力一拳砸在了晶璧上,隻見火星四濺,他的拳頭被晶璧彈起來老高,晶璧上一絲痕跡都沒有,就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半點。
猛的抬起頭,頭頂天花板也是一陣金光閃過,同樣化為一片閃耀著紫光瑞氣的晶璧。
楊戩冷哼一聲,身體驟然化為一道金光飛起,狠狠的一拳轟在了天花板上。天花板上火星濺起了數十丈方圓的一大片,楊戩身體一哆嗦,被重重的反彈回來,一頭栽倒在地,同樣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驚慌的朝四周看了看,楊戩怒斥一聲,雙手驟然甩出了無數道雷霆轟向了四麵八方。
但是無數雷霆落在了這間大堂的門窗牆壁上,同樣是火光閃爍,卻連一點聲音都沒有。饒是楊戩已經用出了全部神通法力,那牆壁門窗上,同樣是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楊戩僵硬的站在原地動彈不得,他驚慌的望著吳海,過了許久才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哪位老師當麵,還請饒恕楊戩不敬之罪……是太上師伯祖,還是……是師祖您親自來此?”
吳海笑了,他搖搖頭,漫不經心的說道:“我不是太上老君,也不是元始天尊,更不是通天宗主。我也不是接引、準提那兩位賊禿,更不可能是女媧娘娘。你說我是誰?”
楊戩沉默良久,他上下打量了吳海好一陣子,才皺眉道:“你不可能是楊某哪位母舅,也不會是西王母。如來佛祖生性威嚴端莊,也不會做這種改頭換麵的勾當;觀世音菩薩不會如此戲弄楊某;敢問,是大勢至菩薩當麵麼?”
吳海訝然望著楊戩:“玉皇大帝、西王母、如來、觀世音、大勢至,他們都成聖了?”
楊戩渾身一抖,他驚駭欲絕的望著吳海厲聲喝道:“你不是他們,你到底是誰?”
一把抓著小青,慢慢的揉搓著小青光滑的大腦袋,吳海耷拉著眼皮思忖起來。過了一盞茶時間,吳海才頷首笑道:“罷了,正愁對這裏的一切都一無所知,楊戩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雖然,和你很熟了,實在無法對你下手,但是……想不到他,他們都成聖了嗬!”
手一揮,一道紫光在身邊閃過,身穿金甲,手持三尖兩刃刀,身邊跟著細犬的楊戩從紫光中大步走出。
化身仙官的楊戩震驚的望著對麵的另外一個自己,身體劇烈的哆嗦起來。一模一樣的容貌,一模一樣的氣息,就連修為都相差不大。而且修煉的也是正經的九轉玄功和七十二變化,這就是自己!
從紫光中走出的楊戩也不眨眼的望著麵前的仙官,過了足足一刻鍾,他才拱手行禮道:“此等情形下相見,果然是奇妙。你是我,我也是你;但是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那仙官身體一抖,幻化的人形漸漸消散,露出了他的本體。同樣身穿金甲,同樣手持三尖兩刃刀,除開身邊沒有細犬跟著,其他的和吳海身邊的楊戩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