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躲在草叢裏的楚楓竟然遲遲不動!難道針筒裏的彈簧出了問題,這不可能啊。安麗絲隻覺得全身冰冷,想轉頭去看,偏偏連轉一下頭都沒有力氣。還不等她叫出來,丹蘭已經蹲下來,她甚至可以看清對方臉上深深的皺紋。
“住手,我有話說!”草叢中終於有人站了起來。
還有什麼好說的?快放毒針啊!安麗絲幾乎要絕望地叫了出來。
丹蘭手按刀柄,用魔族語冷冷地答道:“我奉大將軍之命帶回安麗絲殿下,無關人等一概退避!”南摩星說此人是本族人,所以他沒有立即狠下殺手,否則以他的狠辣手段,早就取了此人的性命!
楚楓也用純正的魔族語說道:“哦,計劃有變,大將軍的命令已經失效,我是特意趕過來阻攔你們綁架安麗絲殿下的。”
“你是誰?”
“你不認識我並不奇怪。我先問你,你知道耶律無涯將軍的師父是誰嗎?”楚楓負手身後,緩緩地走到了丹蘭身前,將安麗絲擋在身後。
莫非眼前的人和大將軍的師父有什麼關係?丹蘭的態度變得恭敬起來,問道:“我自然知道的。”這本是大將軍的秘密,知道的人並不多,眼前這家夥既然知道這個秘密,隻怕不是等閑之輩!
楚楓緩緩伸手,手上的短刀在暮色中閃著寒光。
“看好了。”他的臉上還帶著天真的微笑,手中的刀以一種怪異的弧線緩緩劃向空中。丹蘭心中大驚,正想閃避,但隻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已在刀鋒之下,避無可避,擋無可擋。在外人看來,他好象是一條任人宰割的綿羊,任由屠殺者的刀架在他的頸動脈處。
丹蘭作為耶律無涯的衛隊隊長,武功大有過人之處,可是竟然連反抗的機會也沒有!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再看一招。”楚楓收刀,然後再次出刀。這一刀與第一刀大是不同,快如閃電,迅如奔雷,根本就沒人看清楚刀又架在丹蘭脖子上同樣的地方。
楚楓收刀,笑道:“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刀法,不用我來教你吧?”
丹蘭臉色蒼白,低聲答道:“是。”
怒天刀法,怒天門不傳之秘。他親眼看到過大將軍耶律無涯以這套刀法殺過幾十名暗殺者,自然記得清楚。怒天刀法,剛柔相濟,水火並存,而眼前這個神秘的年輕人竟然深得其精髓!
會使怒天刀法的人,肯定是大將軍的師門中人。莫非這個年輕人竟是大將軍的師弟?可是,大將軍明明是怒天門中唯一的傳人!他臉上露出了深深的疑惑之色。
“蠢材,你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楚楓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隻得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在丹蘭眼前晃了一下,低聲說道:“如果我還有這塊玉佩證實我的身份,你總得相信了吧?”
那玉佩是楚楓的母親留給他的唯一信物。玉呈天藍色,上麵雕刻著魔族的天狼圖騰。丹蘭眼睛沒瞎,自然知道這是高等皇族成員隨身佩帶之物,哪裏還有半點疑心,立即跪倒在地磕頭行禮。其他的衛士也跟著磕頭行禮,唯恐別人磕的頭比自己多了。
楚楓哼了一聲,低聲喝道:“還不快滾!”
“是,請大人保重!”丹蘭立即帶著手下消失了,順便還留下了一瓶治療摧心拳的傷藥。
“你以為我不懂魔族語言?如果這樣,我真讓你失望了。”安麗絲沉默了很久,忽然用流利的魔族語說道。
“尊敬的殿下,我真地不知道怎樣向你解釋。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永遠都是你忠誠的朋友,不會是你的敵人……”
“尊敬的殿下,如果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今晚就去做一根登天的雲梯……”
“尊敬的殿下,為了這次與你相遇,我已經在佛前祈禱了五百年……”
安麗絲的臉上絲毫沒有笑意,冷笑道:“你與魔族必有牽連,這是一定的。但你還可以在片刻之間說退流雲飛數百東南軍戰士,這又怎麼解釋?”
楚楓立即破口大罵:“流雲飛算哪根蔥?我曾經夜探他的大營,殺了他一百多衛士,整個東南軍一見到我誰不大小便一齊失禁?他娘的,他屠了我南川六座城池,殺我南川百萬人們,我恨不得一刀砍死他!不,老子要一口一口咬死他!”說著麵目猙獰,露出潔白的牙齒,並且發出了野獸般的嚎叫。
安麗絲見他神情不似做作,心中不由信了幾分,問道:“你是南川人?”
“是的。我師父說斯坦城是我的故鄉,隻不過我離家太早,對故鄉沒有一點印象了。”嗬嗬,斯坦城已經被流雲飛殺了個幹淨,連會說話的老母豬也找不到了,你到哪裏調查我的身份去?
“可憐的人啊,你先服了傷藥,然後我們繼續往前走吧。”安麗絲似乎不想再追究他的身份,纖纖素手指向了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