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這麼說倒有趣得很,你說說,烏鴉倒有什麼意見?”章八郎搬了把椅子,坐在何陽麵前。
何陽挺起胸膛,努力模仿伊若風說話的樣子,在嘴角溢出一絲萬事在握的笑容,可是還是有些底氣不足,將目光晃到了其他地方,“我們不在乎任何政治立場,隻是站在商人的立場上說話,你們之所以冒險在這海上走私,還不是謀取了利字,戰事爆發一向是我們牟利最佳的時刻,這個時候我們為什麼要遵循不漲價的原則?”
章八郎輕輕鼓掌,就一個輕微的動作卻引得渾身上下肥肉亂晃,“小兄弟,我佩服你的口才,不過,眾位!”他頓了頓,銳利的目光掃了在座的眾人,“我們能在這亂世之中謀取暴利,是因為什麼,因為天下四分,齊國勢強,如果我們此刻不幫闕清卻落井下石,那麼試問一旦齊國滅了闕清,我們又何利可取?”
眾人一聽章八郎言,又覺得他說得頗為有理,紛紛點頭。
馮彥斜睨著章八郎,輕輕地“哼”了一聲。
“馮彥,你可是對我的話有什麼意見?”
馮彥站了起來,淡淡地說道:“各位幹這行都是拿命賭的玩意,誰不想等老了之後把錢存起來養老,當然是有一票賺一票了。”
章八郎依舊在微笑,語氣卻已冰冷,“你們是想和我幹上了?”
“章八郎,看在我父親的輩分上,我尊稱你一聲叔叔,可是!”馮彥搬來一把椅子,一腳踩在上麵,“誰不知道朝廷保你為海上第一大幫,而條件就是你做他們走狗!誰不知道如果闕清敗退,對朔方朝廷有影響!可是”
他跳上椅子,掃視大眾,“我們是什麼?我們是海盜!難道我們還要考慮什麼政治?錢才是最重要的,我們不漲價,對我們有什麼好處?便宜的不過是這個胖子!”
“放肆!”章八郎橫行水上十幾年,除了馮彥父親活著時對他構成一定威脅,他哪兒容一個晚輩對自己如此講話?
馮彥和何陽雖被他的氣勢所震,但彼此對視一眼,又找到了某種默契和勇氣,馮彥淡淡地說道:“按照慣例,是否要執行要所有商家舉決表示。現在就來表決吧!舉左手代表支持章八郎,舉右手代表支持我馮彥。”
許久的沉寂,仿佛是在為這兩股勢力在斟酌。
何陽看出他們是在懼怕章八郎的勢力,於是淡淡地說道:“章幫主,你們海幫是不是有一條規矩,就是隻能管海上的生意,岸上的生意你們是不能插手的呢?”
“是。”章八郎似乎察覺出了他這麼問的用意何在,胖胖的臉上汗流得更多了,脂粉大片大片地下落。
何陽嘴角溢出一絲笑意,正如伊若風每次吃準了對手時的表情,他此刻才真正找到了自信,“我想各位應該懂得誰才是你們真正獲利的來源吧。如果你們怕舉手會被某些人睚眥必報的話,我建議不如來個匿名投票,如何?”
他與馮彥對視了一眼,兩個少年,同一次生出“同仇敵愾”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