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軒踏上一步,正要下殺手,一聲佛偈響起,***禪師的身影掠到伊若風的麵前。
朱紫軒本也隻是盛怒之下才出手,一見***禪師到來,她立刻恢複了高手的身份,將袖子收回,淡淡地說:“你的徒弟辣手殺死我的十幾名徒兒,我隻是這樣教訓他一下,並不過分吧?”
***禪師並不說話,隻是看著朱紫軒,臉有悲憫之色,他淡淡地說道:“紫軒,逢此亂世,我們更應該獨善其身,涉入這俗世糾紛,又何所為?”
朱紫軒露出剛愎自用之色,冷冷地說道:“龜縮一隅,又能有什麼作為?***,你已經不是第一次勸我,可是你什麼時候又改變得了我的想法?”她凝視著***禪師,眼神逐漸變得柔和,輕輕問道:“你傷勢怎麼樣了?”
***禪師淡淡一笑,“無妨了。”二人收起了片刻前的劍拔弩張,就好象一對很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談起心來。
“你是勸不了我的,”朱紫軒凝視著***禪師,明眸中風雲湧動,半晌,她回過身,輕輕地說道“我去了。”
***禪師眼神有一瞬的黯然,表情卻一如往常地寧靜,他默默凝視著朱紫軒消失在竹林之中,回過身,望著伊若風,“一念成魔,一念成佛。若風,你要記住為師說的話。”
伊若風輕輕一笑,“成魔如何?佛又如何?師傅,我注定成不了佛。”伊若風正說著,胸口又是一陣翻騰,一口鮮血翻上,他抿住嘴,鮮血就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禪師歎了口氣,向他揮揮手,“若風,你過來,讓為師看看你傷得如何。”
伊若風捂著胸口,淡然笑著搖搖頭,“反正我血多得很,多吐一點也沒什麼。”
馬車磷磷之聲響起,他對師傅微微一笑,“那我先去了,師傅你多多保重。”
伊若風走到馬車旁,一隻腳踩到欄杆上,另外一隻腳竟酸軟得無法邁動,車裏及時伸出一隻手,將他拉了上去。
他坐在馬車裏,氣喘籲籲,及目而視,拉自己一把的卻是秋笛。
“你怎麼來了?”伊若風微微一笑,神情淡然。
“在朱紫軒對你動手之時,他們通知了我,看來還是晚了一步。”
伊若風搖搖頭,不以為然地一笑。
“自從師峰離開後,你身邊就缺乏一個能時刻保護你的人了。秋笛歎了口氣。
“那把吳燁調過來好了。”伊若風不經意地說道。
不料秋笛一口否決,“他是那種走到哪裏都聚集著太多光芒的人,他無法像師峰一樣時刻像影子一樣保護著你。”
伊若風心一陣酸痛,擺擺手製止他繼續講下去,“那就讓何陽過來吧,我看那孩子挺機靈的。”
“他如果再練幾年,肯定合適這個位置,要知道上次你不顧一切地保住他的性命,他對你感激得很呢。”
“那你有什麼合適的人選嗎?”
“舉賢不避親,我的弟弟秋池就是個不錯的人選。”
“那好,你帶他來見我吧。”
秋笛點點頭,目光注視著伊若風,卻有憂慮之色,“若風,你為了這件事殫精竭慮,如果有一天你發現結果不是你想要的,你會如何?”
伊若風歎了口氣,花費了那麼多心計,如果失敗,他不知道他是否能承受得起。
傍晚,伊若風見到了秋笛的弟弟,本來伊若風惡意地想著又是個小胖子,胖乎乎得象個小包子,才不愧為秋笛之弟,不過令他失望的是秋池體格修長,眼角微微上挑,眉宇間流露出漠然之色,竟讓伊若風聯想起一個人來,他招招手,讓秋笛走到自己旁邊,“秋笛,我怎麼看你弟弟長得那麼像一個人啊?”
“我本來就是一個人。”
“……”
秋池和伊若風說的第一句話真是石破天驚,和他哥哥一樣,很會講冷笑話,他咳了兩聲,“你誤會我意思了,秋笛,你看他眉宇間是不是與齊宛兒有幾分相象?”
秋笛怔了一下,打量了秋池一下,喃喃道:“我倒從未注意過,你這麼一提,倒是有那麼幾分相象,不過齊宛兒是書卷清華之氣,我弟弟是懶惰不想多管閑事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