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一個彪形大漢醉醺醺地搶了進來,大叫道:“你們這裏的紅姑娘呢?快些出來讓大爺看看!”
就見一個三十多歲、濃妝豔抹的女子走上前來,露出極豐富的笑容來,熱情地道:“這位大爺,紅姑娘很忙的,您先等一等?”
那大漢狂笑道:“也不見我是誰?大爺等?你有幾條性命?”空中猝然幾道金光閃過,五根金條插在了那女子的身前。五根足碼的金條,隻是每一根都被捏成了鳳凰的形狀。這大漢雖然醉醺醺的,但頃刻之間能將金條隨意揉捏,手下功夫顯然絕不可小覷。
那女子果然被震住了,回頭使了個眼色,旁邊的侍女急忙奔進了樓上,衝進薑塵養傷的房間裏看了一眼。轉眼之間,那侍女又奔了回來,低頭顫聲道:“紅姑娘不在……”
那大漢狂怒道:“一個戲子竟然如此派頭,大爺來了她居然敢不在?”
猛地一個聲音冷冷地道:“你罵誰是戲子?”
那大漢轉頭,就見薑塵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怒目看著他。那大漢倒是一愕,因為他橫行江湖,從沒遇到敢跟他頂嘴的,尤其是薑塵這麼十五六歲的少年人!他狂笑道:“小子,你活膩了嗎?”
薑塵凜然不懼,冷冷地道:“這裏是正經人家,找戲子去紅院去!”
那大漢又是一愕,跟著仰頭狂笑,道:“我常五爺今日活見鬼了,這裏不是紅院,那全天下再也沒有紅院了!小子,告訴你,這裏是北荒最大的紅院望鳳樓,這裏的第一金牌戲子,就是我方才點名要的紅姑娘!”
薑塵厲聲道:“胡說!”那大漢笑道:“娃娃,原來那紅姑娘乃是你的相好,所以你才這樣回護著她!別這麼沒出息,老子給你幾根金條,去娶個好人家的姑娘,別在這紅院裏跟下人了。”
他從囊中掏出幾隻金條,那金條就如麵捏的一般,在他手中變幻著樣子,被他金剛般的指力隨意捏著。那大漢冷笑道:“江湖上都知道鳳爪常五爺的金子最好賺,隻要常五爺看中了你,磕一個響頭就是一根金條。小子,你過來,說一聲‘紅姑娘是戲子,我媽媽也是戲子’,就有一根金條。”
薑塵氣得臉色發青,冷笑道:“瘋狗一條,當真惡心。”
被他一辱罵,鳳爪本來醉成赤紅的臉色登時鐵青,他的手突然抓了出去。薑塵猛覺身上一緊,腦袋中一陣暈眩,待到清醒之時,卻發現胸口仿佛壓上了一塊大石,卻是那鳳爪的大腳踩在他身上,幾乎將他踩得窒息了。
鳳爪腳下微微用力,薑塵全身的血都仿佛衝到了臉上,將麵皮漲得紫青。鳳爪緩緩蹲下,左右開弓,先打了薑塵幾十個巴掌,將他的臉打得血肉模糊,冷笑道:“說,‘紅姑娘是戲子,我媽媽也是戲子’!”
薑塵咬著牙,一個字也不說。鳳爪一記重拳將他的門牙砸掉一個,笑道:“聽說那紅姑娘是天下最賤的戲子,隻要你身上銀子夠,想讓她做什麼都行。老子今天帶足了金子,就是想讓紅姑娘做條狗,給每個人舔鞋子!”
他瘋狂地大笑,突然,隻聽“奪”的一聲輕響,他手中的金條莫名其妙地就被人奪走了,接著一道劍氣宛如神龍擺尾,從他身下疾旋而起!
劍氣金黃,帶著沛不可擋的力量,將鳳爪的臉照得一片通亮。鳳爪的酒全被駭醒,慌忙躲閃。那劍氣夭矯盤旋,如流星一般,對準他的心房刺下!
鳳爪突地一聲大喝,左手霍然飛出。他的手心,紋著五隻鳳凰,他的手本就比普通人大很多,這一掌擊出,仿佛刮起來一陣狂風一般,鳳羽翻飛。鳳爪縱聲長嘯,發出一陣嘹亮的鳳啼!
這是他成名的鳳爪,北荒武林,不知有多少英雄豪傑折在這一招之下!
但那金黃的劍氣卻淩空一折,“嗤”的一聲,就將他的手貫穿!劍氣消形,隻不過是一根金條——他自己的金條。金條的另一端,執在薑塵的手中。鳳爪的身子不由得一震,因為隱在金條後麵的,是一雙宛如狼一般的眼睛,這眼睛中,竟然充滿了絕望與痛恨,以及殺戮的快感!手心那尖銳的痛楚這時才傳了過來,鳳爪一聲大叫,踉蹌後退!
薑塵緩緩將那根金條扔在了地上。他淡淡道:“記住,不要再辱罵紅姑娘,絕不要!”說完他的身子猛地一搖,張口一道血箭噴了出去。這不是鮮血,而是淤血,是他滯留在心脈中的積血,隨著這一擊,化淤而消。他的傷勢本就好了大半,而修煉成火神寶訣之後,他的武功已有了不可思議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