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過了那麼久(1 / 2)

“啪!”

隻是手起的瞬間,那個掛在衣櫃上三年的風信子掉在地上。

看著那一地碎片,鄔暮城眼裏閃過一絲酸澀,有些東西,注定它的使命隻是存在,然後離開。就好比有那麼一個人,你以為他可以與你生死相依不離不棄,等到他真的消失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你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你以為,一廂情願的以為罷了。

鄔暮城蹲下來,小心地將那些碎片聚攏到一起,放進紙盒裏,她動作緩慢,似乎一點也不相信,是自己剛剛不小心打碎了它的事實。

“我想我可以習慣一個人生活,我想我可以假裝不曾愛過……”熟悉的旋律從手機裏響起。

它的主人揉了揉蹲得有些發麻的腿,晃晃悠悠的走到桌邊,拿起它放到耳邊。

“暮城,告訴你一個消息,我和高陽要修成正果了,下個月三號我們在k城舉行婚禮,你要給我當伴娘哦!反正我那邊也沒什麼朋友,還有就是……高陽也請了他,你不介意吧?”電話那頭的聲音越來越虛,看來心虛的人總是最先露出馬腳。

“哦……” 該說什麼好,當年她放話出來,要和那個人老死不相往來,才一晃三年,她就要親手將這個誓言打破,矛盾可想而知。

“暮城,你在聽吧?我也知道你很為難,可是……過了那麼久,你們不也都把彼此忘了嗎?別說你還忘不掉……”

忘了?真可笑,鄔暮城心裏暗自發笑,我也想沒心沒肺的忘掉,可是我偏偏那麼沒出息,就是心裏結出的痂早已隨時間脫落,可疤痕依舊。但人有時候就是喜歡逞強,我倒想看看你是過得有多好。想到這裏,她決定打消顧慮,“我當然不介意,織織,隻要你和高陽過得好,我也替你們高興。他請就請唄,我去就是了,我也想看看他現在的德行。”

掛掉電話,鄔暮城長籲了一口氣。忽然覺得有種釋懷的感覺,是啊,三年了,她也可以給自己久未安置的心一個答案,這個答案她期待已久。

七年前從大巴車上下來已是臨近黃昏,鄔暮城吃力地拎著兩個大包袱朝著師院教學樓的方向前進。

雖是傍晚,黃昏的餘暉依舊映射出大巴開走時揚起的塵土夾雜著悶熱懸浮於空中,道路邊幾棵低垂的柳樹無力的紮根在九月初上的秋日,北方的四季總是略顯不堪,沒有人通知你夏天完了秋天就會如約而至,因為季節也會像人一般,有它自己的小情緒,好像現在夏天還不想走,所以人們約定成俗的把這個時間段叫做“秋老虎”。

鄔暮城在熬完了黑色的“高四”後,沒有像那些為數不多的幸運兒一樣可以金榜題名,取而代之的是一張二本院校的大專錄取通知書和父親繼母嗤之以鼻的不屑,她已經忘了這是第幾次失望,在很多人眼裏,她一直是一個沉默的孩子,從小體弱多病,總是請假在家,連樓下的雜貨鋪的老王家都知道她的繼母是有多嫌棄她這個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