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白刑也是不確定的,他不敢確定這些將校有沒有膽量和自己一起,將已經有了聖人之名的楚希兒幹掉。
白刑是憤怒了,這個楚希兒如此戲耍自己這是在逼著成州軍嘩變啊,一旦成州軍嘩變,死的就不僅是他白刑了,還有他遠在京都的妻兒父母。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被楚希兒逼到了這個份兒上,白刑哪裏還會顧忌這麼多,白憶壓根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書生,居然還想著攀龍附鳳,也不看看這個楚希兒是什麼人,那就是一個禍害!
雖然白刑是白憶的祖父,但是白憶是什麼人?那是自己女兒所生的,他那個女婿是個窩囊廢的書生,入贅了白家之後,剩下了這個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白刑原本就不是十分喜歡白憶這一家人,自己的女兒當年若不是患有重病,怎麼會招贅這樣一個窩囊廢的女婿?
這個白憶如今倒是好了,老子當年將他那個窩囊廢的父親送出京都,這小子今日要借刀殺人了?
白刑心中冷笑,看著將校們爭吵不休,這才擺擺手:“諸位兄弟安靜一下!”
統帥的威嚴在這個時候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果然亂哄哄的場麵頓時安靜下倆,但是整個營帳中卻在此時壓抑的滲人。
“兄弟們,其實不用我多說什麼,大家也應該知道,若是到了明日還沒有足夠的糧草支撐下去的話,這軍中必然嘩變,即便是我們也不是彈壓不住的,到了那時候,不光是你我,就是我等在京都的家人也是有死無生的!”白刑聲音沉悶而沙啞。
“將軍,您是軍中老將了,這營中的軍校沒有幾個不是您一手提拔了,有什麼主張還請將軍明示,我等赴湯蹈火也願意追隨將軍!”
“是啊!將軍您說吧,我們該怎麼做!”
“狗日的狗屁公主,這他娘的就是在坑害我等啊,這絕對不能忍!將軍 您就說吧!我們該怎麼做?”
看著群情激憤,白刑很滿意,當兵吃糧,為的就能吃飽能建立功勳,有朝一日封妻蔭子,死,他們是不怕的,怕死就不會選擇當兵了。
但是要是有人敢打他們家人的主意,這些軍士立刻就會變成亡命之徒,白刑將他們的將人提出來,要的就是這樣的場麵,群情激憤,隻有這些人統統紅了眼,那楚希兒的那個聖人的身份就不足為慮了。
要知道,白刑一開始之所以能聽命楚希兒,出了白憶的那封信,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這段時間,那民間測傳說,傳說楚希兒是鹿神謫仙,是來拯救成州的,不少百姓家中還供奉這楚希兒的生牌。
在大災麵前,楚希兒的出現卻是起到了安撫人心的作用,原本那些絕望的災民在親眼看到楚希兒騎著牡鹿視察之後,紛紛看到了希望,果然,好消息傳來了,楚希兒在第二天就下令招兵。
這讓災民們欣喜若狂,不知道有多少人視楚希兒為神人,而楚希兒如此迅速的下令招兵賑災也贏得了災民們的好感。
“是啊,那楚希兒公主壓根就不懂得軍事,以為強行征兵賑災,是根本就行不同的,如今糧草告急,老夫今日前去州府質問那楚希兒,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說,糧草那是行伍中的事與她無關,威脅老夫,說若是老夫不能妥善的解決此事,就要將此事上報朝廷,參老夫一個延誤軍機之罪!”白刑說著這話,十分的憤怒,那樣子幾乎要與楚希兒不共戴天了。
“這他娘的,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自己他娘的什麼也不懂,指手畫腳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威脅我等,將軍,莫要對這賤人手軟,您就下令吧!咱們爺們怎麼能受一個娘們指揮?不行咱們就幹他娘的!”
“對,幹他娘的!”
營中的將校們,被白刑幾句話,激的怒火中燒,白刑一看目的已經達到了不再廢話。
“諸位兄弟,你們跟著老夫也有些年頭了,老夫對諸位如何,我想著不必老夫多說什麼了,如今咱們成州軍,已經被人逼到這個份上,若是在裝孫子,那就真他娘的成孫子了,所以我想我們必須要給這個公主一點顏色看看!”
白刑環視了一圈滿營的將校,看著他們都在認真的聽著,心中一喜:“我們必須要將那些流民解散掉,隻有這樣,若是這流民造反,嗬嗬,那麼我們就不是嘩變,而是鎮壓了!”
此話一出,整個營帳沉默了,如今成州軍五萬,剩下的二十幾萬都是流民,這樣的一個規模,若是如此行事,那是一定會將這些流民逼反的,這樣是逼反了這些流民,要屠殺二十幾萬百姓,這些軍人終究是楚國的軍士,他們還是下不去手的。
軍人,尤其是邊軍,都是職業的募集兵,他們的戰鬥力是十分強悍的,他們考慮的不是會不會彈壓得住局麵,他們思考的是不願意殺人。
白刑看著滿營的將校沉默,白刑臉色一黑大喝一聲:“哼,諸位以為老夫願意如此嗎?老夫為了諸位兄弟的身家性命,私自扣留了一部分糧草,提防著這一天,諸位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家人人頭滾滾嗎?”
這一聲大喝,諸多將校心中一驚,想起了京都中的妻兒老小,最後那麼一點點的仁慈也徹底的被放下了。
“我等願聽將軍調遣!”
有一個人俯首聽命,剩下的人也不再猶豫,紛紛俯首聽命。
“我等願聽將軍調遣!”
“我等願聽將軍調遣!”
白刑臉色稍緩,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就這麼決定了,諸位回營之後,將那些新招的流民全部以理由調出軍營,然後將他們統統關在營帳之外,若是有人膽敢襲營,一律格殺勿論!”
白刑看著還有一些將校臉色慘白,又說道:“諸位,此事錯不再你我,錯在那個什麼都不知道,自以為是的公主殿下,我等也是為了妻兒老小,諸位不要有什麼壓力,沒有人會追究我們的,如今蝗災已經到了不能救助的程度了,殺人,也是最好的手段,此時即便是大王也不會怪罪的,最後的罪過就讓老夫一人擔待吧!”
白刑滿麵蒼涼,更顯的悲壯,不少將校被白刑的感動的眼淚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