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兒知道利用自己的美貌,所以她七日論戰從不輕紗罩麵。
她善於利用自己手中的一切資源,所以她能讓蕭桓去幫她求助公孫,自己密信接觸國中名士。
他更善於利用自己的身份,她給周武王畫了一張可見的餅,讓周武王有著一種錯覺,那就是隻要他幫助她複仇,楚希兒就真的能嫁給他的兒子一般,若不是如此,周武王又怎麼肯,輕易接受楚希兒的建議?
雖然周武王不會愚蠢到完全相信楚希兒的餅,但是這本身就是一場豪賭,既然是豪賭,自然不會有輸有贏,當利益大到一定程度之後,周武王毫不猶豫的下注了。
如今的楚希兒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權力機器了,更是一個滿腹仇恨的複仇機器,若是說這世上還有什麼能讓她清醒的話,恐怕隻有楚希兒了。
而楚希兒不知道的是,楚夫人的苟且,並不是沒有用的,若是沒有楚夫人的苟且,楚希兒的計劃有怎麼會如此順暢的在北周執行?
若是沒有楚夫人的苟且,楚希兒又怎麼會在北周沒有受到任何的不公正待遇?反倒是讓她擔任的要職。
童曲說到底也是楚夫人的常客,隻不過楚希兒不知道罷了。
楚夫人她創造了楚希兒這個完美的複仇機器,但是她希望複仇之後的楚希兒能有自己的好歸宿,所有有些醃臢之事,她絕對不許人傷害楚希兒,這是她作為一個母親最後的底線。
作為楚國王妃,她送出了自己女兒本該有的快樂,作為母親,她保住了楚希兒最後的尊嚴。
如今母女二人終於在複仇大業上堅定的邁出了第一步,楚希兒終於要踏上返回楚國的路了。
楚夫人輕輕拉著楚希兒的手,將她拉到了梳妝台前,楚希兒安靜的任由她擺弄著,端坐子安梳妝台前。
怔怔的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那是一張精致到能讓所有男人發狂的臉,但是冰冷的又能讓所有人敬而遠之。
楚夫人的手輕輕的劃過楚希兒的秀發,桃木梳子,輕輕的穿梭其中。
一陣陣的發髻清香傳來,似乎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間變得美好。
“希兒,你這一去定然是千難萬難的,你父兄已經去了,隻剩下你我母女二人,我們都沒有選擇,隻有這一條路,無論結果如何,你要記住,事不可違的時候,就遠走,不要在想著複仇了,比起大仇得報,終究還是希望看到你好好活著……”
楚希兒一言不發,嘴角嘲弄的說道:“活著?走上了這條路,不成功便成仁,哪裏有活路?”
楚夫人一震,低眉不語,安靜的為楚希兒梳頭,楚希兒輕輕伸手握住楚夫人的手:“母後,若是……若是有一日……”
楚希兒終究是不忍心說出口,楚夫人心有靈犀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死灰,隨後笑著說道:“唯一死耳,既然你我母女二人已經走上了這條絕路,還有什麼是舍棄不得的?事到臨頭時,不必顧忌母後。”
“對不起!”楚希兒低聲說道,楚夫人搖搖頭:“該說對不起的是母後……”
母女二人不再說話各自懷著沉重的心思,想著明滅不定的前程。
北周的最後一夜,黑暗無比,星辰和月光都被烏雲掩蓋,壓抑的讓人心中鬱悶。
柳府,燈火通明。
柳塘周和公孫長龍,已經在這涼亭中下了一天的棋了,一旁的柳士誠心中焦慮,生怕夜涼霜重,自己的父親再生病了。
但是卻不敢催促,隻能默默的在一邊幹著急,而下棋的二位卻絲毫沒有倦怠,依舊滋滋有味的你來我往,而那棋盤上的搏殺也沒有一點看頭,完全沒有國手大家對弈的精彩,完全是中規中矩的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