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騎虎難下,陸九淵心中叫苦。
而卞孝仁則是驚詫的看著這場人間煉獄般的廝殺,心中駭然,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此時卻是震驚的嘴巴張得老大,什麼是真正的精銳,什麼才是真正的戰爭!
眼前這個就是,一個處亂不驚,遇到如此偷襲,依舊能過悍然相對,死戰不退,一個奮勇向前,氣貫長虹,遇強則強,巋然不懼,如凶狼,似餓虎。
想到自己手下的軍士,也算的上是楚國不多見到精銳了,卞孝仁暗中比對,若是自己的手下是玄戰軍這樣的情況,恐怕很難如此迅速的組織反擊吧!
這就是征召兵,和募集兵勇之間的差距吧!可是即便是富足如楚國又養得起多少募集兵?
卞孝仁輕歎一聲,這樣震撼人心的戰爭場麵,讓他心中黯然。
“這是何人領兵的隊伍?速速派人前去打探!”陸九淵此時心中暴怒,眼看著對麵源源不斷的大軍悍不畏死的衝鋒,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不知道幾何,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眼前這些敵軍絕對不止楚國提供的情報中說的不足三萬人,雖然之前派出無數斥候,但是西蜀夏安城管控十分嚴厲,絲毫消息也得不到!
打了幾個月的瞎眼仗,如今敵人都打到眼前了,而自己卻什麼也不知道,對方的來曆,統兵將領,大軍人數,統統的不知道。
要是說現在還有人敢對他說這守城的隻是西蜀的普通精銳,陸九淵絕對反手就是一刀結果了此人,堂堂讓天下聞風喪膽的玄戰軍,若是連打一個普通軍隊都要如此慘烈的話,那他們羞也羞死了!
聽到陸九淵的怒吼,卞孝仁也是老臉一紅,仗打到這種程度,他又如何不知道,自己情報出現了嚴重的錯誤?隻是此時卻不是背鍋的時候。
“快看,那裏有一將!”卞孝仁一指麵前一亮特別的戰車說道。
陸九淵看著那將領身先士卒的衝鋒在前,頓時大吼一聲:“吾乃吳國上將軍陸九淵,陸某兵鋒不殺無名之輩,敵將何人?且報姓名!”
康忠義殺的正是起勁,突然聽到陸九淵的斷喝,在戰車上撞翻四五人,順手有結果了數人之後,這才撫掌大笑:“哈哈!陸九淵?我就是蜀國大將軍康忠義,既然你來了,就不要走了吧!兄弟們,活捉陸九淵!封千戶,賞萬金!殺呀!”
康忠義戰刀一指,頓時整個西蜀大軍躁動起來,康忠義的聲音如同充滿了魔力一般。
“活捉陸九淵!”
“活捉陸九淵!”
“活捉陸九淵!”
……
無數的西蜀軍士如同餓狼一般,看向陸九淵的方向,那一雙雙在夜色中發光的眼睛,如同是見到美人的色鬼一眼。
陸九淵臉色一黑:“康忠義?應天軍!”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心頭震怒,他冷哼一聲看向卞孝仁:“卞將軍,你當真不知情?讓我玄戰軍硬悍應天軍,當真是好算計啊!”
卞孝仁也是一愣,這明明是益州軍劉江子守城,怎麼會是駐守在鎖陽之地的應天軍?看著眼前的規模應天軍難道是傾巢出動了?卞孝仁心思百轉,聽到陸九淵不陰不陽的話,頓時無言以對,心頭也是大怒:“哼!本將軍若是知曉,難道會不提前知會於你嗎?你陸大將軍,向來不將旁人放在眼中,居然背信棄義,向著自己盟友出手,還有臉詰問老夫?”
“錚!”
陸九淵的親軍紛紛戰刀出鞘,似要生撕了眼前這個敢於辱罵自家將軍的老頭,卞孝仁的親軍又何嚐肯示弱?頓時也是戰刀出鞘,怒目而視!
看到如今像是,陸九淵和卞孝仁對視了良久,眼前戰場的廝殺和慘叫,讓二人突然相視一笑:“都放下,做什麼?盟主大人教訓本將軍,那還不是應該的?”陸九淵臉色一沉命令道。
“你們也放下,本將軍和陸將軍那是多年至交,豈是爾等所能放肆的?”卞孝仁也是教訓了手下的親軍,旋即,二人又一次哈哈大笑。
“卞將軍,既然是西蜀應天軍在此,我東吳軍士久戰疲憊,不如我等盟軍先放過西蜀猴子們一次,整軍再戰如何?”陸九淵笑著問道。
“如此也好!兵法有雲,不戰疲憊之軍,就按照陸將軍的意思,擇日再戰吧!”卞孝仁也笑著說道。
說罷,此話,卞孝仁便衝著陸九淵一抱拳:“陸將軍,本將軍還有公事要處理,此處就勞煩陸將軍了!”
旋即也不等陸九淵的反應,卞孝仁便帶著自己手下的親兵迅速離開戰場,揚長而去……
陸九淵看著卞孝仁匆匆離去的方向,臉色一沉:“還一個卞孝仁,好一個楚國,這筆賬,我記下了,傳令緩緩撤軍……”